話音未落,燕傾手機響起,omega看了一眼屏幕,嘆了口氣接起電話,並微微後仰,離屏幕遠了一些。
「你沒事吧?艾佳她們接到你了嗎?現在在哪?!」接通的瞬間,雖然沒開免提,但整輛車內部都迴蕩著柏森娛樂現任許禮的咆哮聲。
「沒事,沒事沒事沒事,安全著呢,現在在車上。」燕傾扶額安慰道,「你冷靜點,不然柏森的工作人員會以為她們總裁變異了。」
「你讓我怎麼冷靜?今天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差一點你就……」許禮話說一半說不下去了。
「差一點就艷照滿天飛了?」燕傾笑著把話接了下去。
「燕傾!」電話那頭傳來一連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艾佳在心裡給總裁桌上那套價值不菲的茶具點了根蠟。
「好好好,我錯了,別生氣,我說得也是實話嘛,今天確實很危險,我吸取教訓了。」燕傾仍笑得風輕雲淡,窗外五光十色的燈火映著omega瓷白的臉,靛藍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深海,「但我不害怕,許禮,他們敢用這麼下作的手段無非就是欺負我是個omega,他們覺得一個omega被糟蹋了就得以死明志黯然退場,」omega眉眼下壓,嘲諷之色一閃而過,「雖然這個世界規則如此,但我不這麼認為,你應該也一樣,不然你早該向你弟投降了,畢竟a1pha各項指標優於beta可是被寫進生物課本的常識。」
對面許禮沉默許久,再開口時語氣軟了許多,「我只是擔心你。」
「我知道,好朋友。」順毛成功的燕傾倒回座椅里,繼續擺弄那根緞帶,「越是如此,你就越該保持冷靜,許正鋌而走險,正說明他已經清楚正面戰場贏不了你,你只需繼續做好自己的事,他的破綻自然會越來越多,不要對這件事有出職責範圍的反應,在白熱化的戰場上向對手展示軟肋,可是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許禮悶悶地應了一聲,「那你早點回去,好好休息。」
掛掉電話後,車內陷入沉默。
艾佳沒想好要不要繼續剛才的話題,每當她覺得燕傾是個不管不行的不著調小孩時,女人都會用自己鮮為人知的另一面矯正她的認知。
「哦,你剛才問啥來著?那個小姑娘是誰?」燕傾卻主動把話題轉了回來,omega眉眼彎彎,十分愉悅,「她啊,是一瓶甜牛奶。」
艾佳:「……哦。」
每當她覺得燕傾特別靠譜的時候,對方也會用日常形態對她的血壓重拳出擊。
「困了,到家叫我。」燕傾打個哈欠,將座椅靠背後仰,扯過毯子包住自己,把手包丟給她。
「這什麼?」艾佳被手包磚頭般的重量震驚,從裡面掏出一個沉甸甸的物事。
「電槍。」omega聲音越來越弱,「本來打算給不之客來一下的,結果沒用上。」
艾佳:「……」
即使相識數年,她對燕傾的認識還是過於淺薄了。
當晚,雲享閣有人非法持有omega誘導劑的聞就引爆了熱搜,警察抓到了犯人,對方是個五毒俱全的紈絝子弟,捂著腫脹的半邊臉從樓上下來時被機警的侍者逮了個正著,卻沒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對方翻來覆去只說有人給了他張房卡,告訴他那個房間裡有大驚喜,他啥都沒幹呢就被人揍了一拳。
警方對整個雲享閣進行了排查,卻沒找到受害者,出於私密性的考慮,雲享閣內部監控非常少,提供不了什麼有效線索。與此同時,記者們的報導在各大社交媒體上掀起軒然大波,誰都知道流金酒會今晚在雲享閣舉行,各路粉絲沖在吃瓜第一線,有給對家潑髒水的,有給自家闢謠的,有上躥下跳求內幕的,一時間整個網絡比年二十九的火車站還熱鬧。
不多時,作為流金酒會的主辦方,柏森娛樂出面表示對此事並不知情並將配合警方徹查到底,把鍋甩給了承辦活動的雲享閣。
雲享閣隨後也發布了闢謠公告,但作用平平,因為他們根本解釋不了一個以私密安全著稱的頂級酒店為什麼房卡會無故失竊,老闆劉青被警方隔離調查,他名下的產業股價持續暴跌。
網友們討論的熱火朝天,各種陰謀論滿天飛,但對於極少數知情人士而言,這件事其實相當明了。
柏森娛樂是許家最重要的家族產業,多年來占據娛樂圈半壁江山,旗下大腕雲集,觸角涉及電影、電視、綜藝、直播多個領域。六年前上任許家家主退位後,她的大女兒許禮開始擔任柏森娛樂總裁一職,將柏森進一步壯大,但一年前,許禮的弟弟許正成年,並在家族的授意下開始同姐姐爭奪柏森的控制權,雙方表面上一團和氣,內里估計都恨不得把對方一槍崩了。
劉青跟許正的關係向來不錯,他倆狼狽為奸趁著酒會暗算別人雖然不講究了點,也不是沒可能,至於暗算誰,大家心裡都有數。
當年力挺許禮擔任柏森總裁的是她,如今在雙方鬥爭愈演愈烈的情況下還敢公然支持許禮的也是她。
燕傾,柏森娛樂的當家花旦,一個看上去就很適合殺雞儆猴的omega。
宴會的邀請名單里有燕傾,但在警方排查的時候,她卻神秘的消失不見了。
柏森那邊給出的答覆是燕傾身體不適提早離場,而心懷鬼胎的雲享閣也不敢再有異議。
因為沒有受害者,犯人也是個糊塗鬼,這事最後在幾家的扯皮下不了了之,但要論結果無疑是許正吃了大虧,他這邊損失一員大將卻沒能傷到燕傾分毫,背地裡多咬牙切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