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在摘星楼上看到,轻笑一声看向身后,恰看到神鬼不觉的戚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主公何时来的?”
“丰谋走后我便来了,只是军师如此投入,故不忍心打搅。”
“这么说主公看到了方才这场闹剧?”
“看到了。”
“可有看出端倪?”
话音落,戚蠲将忘川剑放在桌上浅浅一笑。
“妇人们听说要开棺立马冲上阻拦官兵,若是一两人就另当别论了,但这一群人如此整齐,倒像是提前排练过一样。”
“那依主公之见,她们是何目的?”
“她们什么目的,我没工夫关心,我只关心排这场戏的人是何居心。”说着,戚蠲从桌上拿起茶盅,在手中一边旋转一边不知所谓的笑。
“若为掩人耳目,何必带这么多女子出来,依我看这些女子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方才那女人提及她们会被卖到烟花之地去。说起那种地方,咱们虞城除了城北怡红院,怕没有第二家吧?”
然徐灿听此却忽然摇头轻笑,转身看向街上小心翼翼正缓缓靠近的韩锐。
“主公所知乃人尽皆知之事,但灿前不久曾听闻虞城城南有一家暗柳粉池,里面是好些龙崎各地搜罗来的美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哦?”戚蠲听罢双眼微阖。
“试问之前虞城哪个地方的消息最为灵通?怕是除了那鱼龙混杂的怡红院外别无他处了。可灿近日派人去那里打听了一下,那里的妈妈说,如今这怡红院生意不比当初,之前来的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纳,但如今却都是些没有油水的脚夫等寻常客人。那主公不妨猜猜,原来那些常去怡红院的人去了何地?”
然没等戚蠲回答,他继续说道:“所以那传闻应该不假,除怡红院外虞城确有一暗柳之所,且就在城南。而那些怡红院消失的贵客,应该都是去了那里。”
听至此处,戚蠲眉头紧蹙,“军师之意是方才这些年轻妇人是供那批贵客把玩的粉池金鱼?的确,她们虽在刻意扮丑扮老,却不难看出个个长相相比一般人更出众。只是军师说是在城南,而这些女子却出现在了城西的黑城区……”
话音落,徐灿瞥向他微微一笑:“主公莫不是忘了远近对于背后那人来讲可算不得问题。”
看着徐灿锐利的眼神,戚蠲思路顿时全开,瞪着眼睛唏嘘道:“这么说不光是城北与城南,城西与城南之间的地底也已经通达了?那那些小女娃又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鬼市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这些孩子大多是北方的流民。若灿没猜错的话,背后那人打算将她们从小养在粉池里,等到年龄允许时就推她们出去接客以补缺。那么此刻,主公想必也已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了吧?”
戚蠲听罢冷笑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的第二城防大将董灵均还有这层面目,竟伙同邓昌将虞城搅得乌烟瘴气!”
戚蠲怒火冲天,“做出如此勾当,真是愧对我对他的知遇之恩。”
“主公切勿动怒,不然郡主又该操心了。”
然话音未落,戚蠲盛怒的杀气突然泄露,不曾想让楼下巷道里的韩锐瞬间感知,眉头紧锁,止步不前。
“怎么不走了将军?”
“已经到了。”
韩锐抬头看向眼前摘星楼的牛角檐,突然向楼顶徐灿所在的房间大声喊道:“末将奉灵均将军之命特将罪犯带来,将军何不现身一见?”
徐灿听罢赶紧避闪,继而王茂率领其东营亲信从牛角重檐之上缓缓走出,俯视而下。
“竟然是王右副?!!!”
见来人是王茂,韩锐与那阴柔男好个惊愕。
“韩副将似乎很意外啊!”
“听说王右副已被革职,怎会……”
“此事待我处理完自会向韩副将解释的,不过眼下事态紧急,韩副将还是将那人交于我。”
“这……”
见韩锐故作为难,王茂突然掏出了沧龙令。
“韩副将可识此物?”
沧龙令乃沧龙士联络之要物,此外它更是可号令三军的统帅信物,持此令者如统帅亲临,非是紧要关头绝不可将此物示人。
见到沧龙令,韩锐大惊失色,赶忙跪拜。
身后官兵见此一幕无不效仿,一时间,整条元隆街上遍地都是下跪的将士,场面异常壮观。
继而王茂与部下从重檐上6续落下,看向跪拜者最中央唯一一个不屈膝的人,那个阴柔男。
“看到我如今死而复生,邓司马作何感想,何不以真容相见?”
“呵!”
果不其然,阴柔男轻笑一声,竟真在众目睽睽下扯下了假面头套,露出了真容。
还真是邓昌。
但似乎这个结果太在意料中,反而又有些意料之外的感觉,于是王茂半信半疑地上前,直视他的眼睛说道:“若换作是旁人,邓司马不会如此轻易的坦诚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