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真乖!糖瓜好吃吗?”韩锐呵哄着涉世未深的女童,女童点头不语。“既然好吃,那你可否告诉叔叔那长黑盒子里躺着的是何人?”
女童听到这话忽然看向旁边的阴柔男子,随后将头藏进韩锐的脖子底下,似很是怕他。
韩锐见状顿时火大,遂眼神授意官兵将阴柔男即刻摁在地上,“小莲不怕,你认识他吗?”
女童瘪嘴不说话,但目光似在说认识。
韩锐见状眼里充满了自信,再说:“小莲,乖孩子是不能不说话的,那你告诉叔叔,你来这儿是要做些什么?”
“小莲不知道,小莲是跟着阿娘来的。”
女童一字一句说着,腔调明显有些生硬。
“阿娘?这里面哪个是你阿娘?”说着,韩锐给她又喂了一颗糖瓜,然后看向那群妇人。
话音落下,女童用手隔空戳向了队伍最后一缩在墙边的年轻妇人。
“将她带上来!”
于是韩锐一声令下,妇人被官兵拖了上来。而后她跪在韩锐面前瑟瑟抖,不停磕头求饶。
“告诉我,你是否认识这些人?”
“……不、不认识。”
“不认识?”
韩锐听罢邪魅一笑,故作惊奇反问道:“好一个不认识啊!既然不认识,何故出现在此?”
话音落,妇人长叹,遂怒目直视那阴柔男,似对其深恶痛绝——
“民女本是大凉村人,两月前与夫君带女儿来城中赶集,因街上人太多,不慎与夫君走散,不曾想后来遇到此人,被他哄骗到了黑城区的一处旧院里。”
说至此处,她情绪无比激动,指着身后所有妇人铿锵有力地控诉阴柔男:“不光是我,还有她们!我们都是被他骗来打算卖到窑子里去的。若我们不听话,就会被他的手下毒打,今日若是没遇到军爷您,恐怕我们今后只能沦为娼妓了,求军爷为我们做主啊!”
“她说的真有此事?”
韩锐听罢看向那群妇人,然她们不敢言语,纷纷跪地叩,似确有此事。
韩锐见状义愤填膺起来,竟当场冲过去一脚将那阴柔男子踢翻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你这厮在我虞城也敢贩人?”
但奇怪的是阴柔男此刻忽然变得逆来顺受,冷笑一声,似已猜到此刻生之事,眼神忽然间极度平静。继而韩锐又看了眼棺材,再问妇人:“那你可知棺材里的是何人?”
“不知。”
“既不知,那你们方才跟着瞎哭什么?”
妇人哭哭啼啼地指着阴柔男继续控诉:“是他让我等扮那死者家亲,扮得好才让吃饱饭。”
“竟还有这种事!”
……
徐灿从远处真真切切地观看着这一幕,他看向其他跪地妇人,似除韩锐面前的说话者之外,其他妇人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淤伤,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们身为旁边女童的母亲,却看起来与自己的女儿并不亲近,搂抱的姿势略显生疏。
“这妇人一字一句说得如此有理有据,可不像是个被掳去虐待两月的寻常妇人……”
徐灿自言自语着。
另一边,官兵领队指着坊内乱嚷嚷的人群忽然提醒起韩锐:“将军,时间差不多了,里面要出来的人越聚越多,还是尽快决定放与不放。”
“自然要放啊!”话音未落,韩锐毫不犹豫地将女童交到妇人手里,顺便将钱袋也给了她。
妇人难以置信地接过钱袋,与他四目相对,伸出一双霜雪腻脂的纤细玉手。
看着这双美手,韩锐看着她,俩人的嘴角竟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做得很好!”
随后他背过身看向那目光呆滞的阴柔男,再对妇人说道:“拿上这钱带她们去吃一顿饱饭,之后你们各回各家吧,记住以后出来千万小心,免得再被此等利欲熏心之人掳去了。”
“谢军爷!谢军爷!谢军爷!”
妇人感激涕零,忽对韩锐行五体投地之礼,叩谢毕挥手带上身后所有妇孺火消失在官兵的视线中。
坊口围观群众见此一幕鼓掌喝彩,无不夸赞韩锐的大义凛然。韩锐听得满面春色,忽然向身后一士兵给去眼神,士兵顿悟其意,悄悄隐退。
继而他大声向百姓喊话——
“承蒙诸位虞城父老乡亲厚爱,保卫虞城是我等职责所在,像此等奸人,我韩某今后一定是见一个抓一个,见两个抓一双,一定不让他们祸害我们的虞城!”
话音落,捧场的百姓们为他呐喊欢呼。
掌声雷动时,然下一息,黑城区半坡街方向突然传来了朽木楼房倒塌的轰鸣声。
所有人闻声立时看去,韩锐顿觉不妙,因他知这是四虎将与凶剑侍交手所致,故即刻命官兵押上那阴柔男与低头不曾反抗的抬棺者们随他往不远处的西宅大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