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望舒轻咳了一声道:“不是。”
上官嘉佑稍稍收回了微笑道:“离开檀城那年,我们有了小孩,所以我决定,永远都要守着她,即使明知道她是木属者也好。”
他苦笑地看着上官望舒道:“你知道,一个宗卷守护者,是永远不能离开自家属地,即使离开了,在自家属地处于危机之时,便又会回去,更不要说要娶相克的木属者作妻子了,那根本是天方夜谈之事。所以,我决定了离开。”
他的笑容收下,换上了悲凉之色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属性相克,孩子最后也没能保住。”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续道:“之后我们也决定不再要孩子,生活虽过得清贫,却也是十分欢悦。”
他走到上官望舒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望舒,宗卷守护者最终总得回到属地去,回到那囹圄之中。那我何不,在把我困回去之前,好好守着我的妻子?”
他微笑地对上官望舒道:“放心,皇兄殁前,我是必须回去的。不是我自己想回去,而是作为宗卷守护者,总得会回去,就像与故土下了死灵契般,不能背叛。”
上官望舒看着跟前的微笑,淡淡道:“皇叔为何十年前,便嘱望舒前来寻您?”
上官嘉佑把食指抵在唇上,做着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守护者,有不能道破之事,不要问,不能说。”
上官嘉佑的话音刚落,右面走道便传来了一把努吼的声音,不久便听见了巨物坠落的声响,在这洞中回响着。
第十八章探入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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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离开了上官望舒身边后,便径直地往右面的走道走去,渐渐便未入了那黑暗的道路。洞外的光线渐弱,他摸索着墙壁上试着寻找那些油灯,可走了一段路后,还是未能在墙壁上现。
忘忧拿起了火折子点燃了起来,照亮了他脚边的沙石,可火折子只有一丁点光线,并不能照得很远,于是他只能慢慢贴着墙壁摸索着移动。
这走道与他们进来洞前的那条走道相仿,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弯弯曲曲,走了许久也像走不到尽头般。
走道中忽然吹来了一丝微弱的风,让忘忧顿住了脚步。
一个深在地底的地宫,如何会有微风飘来?而且那飘来的微风,还夹着一丝腐臭的气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族的关系,他对气味的感觉异常敏感,就像上官望舒身上飘着那微弱的蓝楹花香,与他身上独特的,让他垂涎的血香味般,只稍一丝微风把那气味带来,他便能感觉得到。
忘忧重新踏着砂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走道继续向前走去,越往前走,那气味便越浓厚,而且还隐隐听到水流的声音。
水声,风,腐臭味。
忘忧心中忽然有着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在他走到那开阔的深洞时,便得到了验证。
那是一个漆黑的洞穴,虽然仍然看不清这洞穴的模样,可依着水流的声音与方向判断,那许是一个一直向下延伸的深渊,而水流带过的空气,便产生了流动的风,把这洞穴笼罩着那股让人恶心的腐臭味随着微风的带动,飘到走道中去。
忘优以拿着火折子的手掩着口鼻在墙边摸索着,终于让他摸到了那盏油灯,他以火折子把它点燃,果不其然,整个洞穴的油灯便一盏接着一盏地燃起。那些油灯遍布了整个深渊,放眼看去,便像一个布满了繁星向下延伸的星光大洞。
依着油灯依稀可见,深渊也并非完全深不见底,只是那底部的水池与忘忧所站的位置,粗略估计也有十来丈远,反正若然掉下去,好运的话只是落得一个断手断腿的下场,不然便是变成了一具尸体,永远与那水池结合在一起。
瀑布并不是由他所站之处向下流去,忘忧依着那瀑布仰头看去,那高出了几丈的地方,才是瀑布的源头,这个洞穴可谓是洞中的一个大断层,而且是一个环形断层。他猜想,这空中飘着的腐臭之气,也许便是不知何时进此处来,掉到下面那些尸体的气味,久而久之,既是散不尽,也便郁聚于此。
他依着墙壁的道路向前走去,除了水流的声音外,便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本想把这环形走尽了以后,便回到外面去,可当他走到瀑布附近时现,环形是在瀑布的后面穿透,瀑布之后,是有着另一个洞穴存在。
他没有多想,踏着沙沙的声音向前移动,走到洞口时,便停在那处,把墙上的一盏油灯拆了下来,扔到了那洞穴之中。
油灯碎在地上,火焰依着火油燃烧起来,照亮了那个洞穴,也照亮了一张戴着面具的面孔。
那人身材魁梧,与巨人无异,血红色的鬼面具在火光中晃动着,他拿着一把巨型斧头坐在地上看向前方,就像一直在等洞口的人出现般。
忘忧平静地站在洞口没有进去,那人的鼻孔透着黑气,沉声道:“此处非尔能达之地。”
忘忧环着手,脸上挂着微笑道:“为何?”
“圣地,不可侵。”
忘忧轻轻地歪着头,倚在洞口的墙壁上道:“圣地,要让一缕咒魂守着?”
那人的鼻孔再次透着黑气道:“吾非咒魂,吾乃守护灵。尔既已入侵于此,吾只可让尔长眠于血池之下,以守护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