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臣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與系統一道苦思冥想,將拼湊出的訊息寫下來裝在錦囊里送給沈敬山,為了叫他相信還拉了男主當墊背,「阿爹,這是我跟殿下特意去道觀里求來的,仙長說了,假如碰到難以抉擇的問題,就打開它,定有妙計。」
看在「永淳」的面子上,沈敬山收是收下了,眉毛卻緊擰在一起,「心意我領了,我不在,你要好好孝順你的母親,別再做讓你母親還有殿下揪心難過的事。」
一看就沒當回事兒。
於是當天夜裡,容瑄收到了一隻氣悶又委屈的小貓。
第25章
盛夏時節暑氣擾人,建光帝受不住熱,因此,哪怕是在這樣內憂外患的時刻仍然決定前往驪山行宮避暑。
沈淮臣是駙馬,自然也在隨行之列。
行宮距離輜城一百一六十里,依照他們的度,辰時出發,沿官路大約走兩日才能到。
皇帝憐恤沈淮臣體弱,經受不住馬背上的風吹日曬,特允他搭乘馬車,只是暫同容瑄分開了,處在文臣武將之前,宗親女眷們之後的位置上。
即便如此,整日待在馬車裡還是令沈淮臣感到疲倦,隱隱有了暈車的徵兆,於是等車隊停下休整的時候,他便搭著靈芝的手下車活動筋骨,蘭心站在旁邊為他撐傘。
「我還當是哪位殿下,正想著迴避,鬧了半天原來是沈公子啊,怎麼著,不跟兄弟們一塊騎馬,自個兒躲車裡逍遙去了?」
靈芝伸臂擋在沈淮臣面前,厲聲道,「放肆!幾位殿下的車駕在前,我們爺在後,如何能混淆?!」
「喲,好厲害的小丫頭,主子說話哪有下人插嘴的份,還不快滾開。」一身穿駙馬公服的男人隨手將馬鞭丟給侍從,信步朝沈淮臣走來。
他的隨侍滿臉賠笑,裝模作樣替沈淮臣辯解,「您有所不知,咱們這位世子爺患有隱疾,騎不了馬。」
「原來如此。」那人做恍然大悟狀,沒甚誠意地抱了抱拳,「對不住對不住。貿然提起沈公子的傷心事,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同我計較。」
由他起頭,一行人哄堂大笑,空氣中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此人身後還有兩位穿同色駙馬公服的男子,左邊那個事不關己地撫了撫愛馬,疑惑道,「穆兄,你在看什麼?」
穆恆喃喃自語,「雪……一捧雪。」
是乾淨的,純粹的,飄然而落的一捧輕雪。
穆恆是個畫痴,平素最愛做的事便是為美人作畫,題幾酸詩,裴閬只道是他痴病又犯了,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夏日炎炎,縱使有雪也被日頭催化了。」
孰料竟得到了穆恆的附和,「不錯,是融化的雪。」
「好美。」
這下裴閬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心中驚異,面上卻不顯露分毫,隨口說,「美有何用?」
瞧那病歪歪的樣子,哪有他們這些人來得逍遙快活。
除魏皇后誕下的永寧永淳兩位嫡公主外,建光帝與其他嬪妃還育有八女一子,其中三個女兒業已成婚,最小的皇子尚在襁褓中未曾隨御駕出行。
嘲諷沈淮臣的,便是安儀公主的駙馬崔士崇。
系統翻翻原著,對沈淮臣說,【慶伯侯年輕時為救容昶摔斷了腿,至今走起路來仍一瘸一拐,崔士崇便是仗著有這麼個走運的爹,平日裡欺男霸女惡事做盡,活脫脫一毒瘤。】
沈淮臣問,【慶伯侯的威望與恭定王相比孰高孰低?】
系統不屑道,【雲泥之別。】
若憑獻媚便能封侯拜相,那些流血又流汗的豈不都成了笑話。
沈淮臣眼前一亮,再見就差把「我是壞人」寫臉上的崔士崇也沒有初時那般反感了。這哪裡是故意找茬的討厭鬼,分明是來給他送積分的活菩薩啊!
「沈公子,諱疾忌醫不是辦法,不如這樣,你悄悄將內情告訴幾位哥哥,咱們人多力量大,總能找到大夫治好你不是?」
沈淮臣推開他搭過來的手,不緊不慢地說,「在下不擅騎術,並非不會。聽聞崔公子騎射俱佳,可否指導一二,也叫小弟開開眼?」
崔士崇只當他嘴硬死要面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既然沈公子開了口,我這個做哥哥的不答應未免太不近人情。來人,將追風牽來。」
「沈公子,請。」
沈淮臣翻身上馬,右手執鞭,啪地抽在崔士崇臉上,後者痛呼一聲,齜牙咧嘴地捂住臉,「沈淮臣!我好心教你騎馬,你居然敢打我?」
叮!系統提示:【恭喜!您的作死值增加一百點!】
這一鞭子是替靈芝抽的。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按住!」
「對不住啊崔公子,在下第一次策馬揮鞭實在掌握不住技巧,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同我計較。」語罷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沈淮臣揚手又是一鞭,在崔士崇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十分的對稱。
這回是替自己抽的。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崔士崇說了什麼,沈淮臣便原封不動地還到他身上。
叮!系統提示:【恭喜!您的作死值再增加一百點!】
這下,崔士崇的兩隻眼睛全看不見了,一蜇一蜇的疼。
侍衛們驚呆了,圍觀的兩個駙馬也驚呆了,其中一人眼中陡然爆發出奇異光彩,直勾勾盯著馬背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