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过这个,若是她让老晋王死呢?
这当然是不行的。
接着她又到,阿霁要是真求皇帝赐婚怎么办,她得防患于未然。
“民女请办一场谢师宴。”这句话她该立刻出来的,可就是堵在了嘴里。
夏诉霜办一场谢师宴,向全下昭告,她和阿霁是师徒,这无论他如请旨,皇帝碍于悠悠之口,都不可能再答应他。
皇帝还在等她开口。
定了定神,夏诉霜道:“民女是在野之人,吃喝不愁,并无所求,但民女的徒弟在朝任职,他虽有分聪,但到底年轻,若是哪日差事没有办好,民女求陛下恕他一次。”
完就懊恼起来。
皇帝听出她话对徒弟的拳拳爱护之意,赞许地点点头,道:“朕爱护晚辈,也看重人才,若不是大错,自然不如,观穹性子踏实,事夏娘子无须担忧。”
随后皇帝起了一大串的赏赐,什么金银、犀象、玉石琥珀之类的,有些夏诉霜听都没听过的。
末了,皇帝才道:“夏娘子是位难得的巾帼英雄,不单是朕,皇后也见见你,让观穹陪你过去吧。”
至,夏诉霜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起身退下。
夏诉霜出了紫宸殿,宋观穹又宣去了。
二人错身,他看出师父神色有些懊恼,不知在殿内发生什么事了。
宋观穹到殿,并未提起自己的师父,而是和皇帝陈了徐玟案的一些疑点。
“你徐玟是穿喉而死,喉间有诡异的碎发?”
“是,毛发细碎,仵作差点错失了这点线索,听闻江湖有以拂尘为武器的门派,不知与徐太师的死有没有关系,真相究竟如,还需详查。”
不过一夜,宋观穹要筹谋好一切,时间还不够,他只能给皇帝先抛个引子,阻挠住他对虞的怀疑。
旁的,细细地补充就是。
若不是虞,那日杀了徐玟替身,据徐玟所是虞后人的刺客,又到哪里去?
皇帝暂且当下事按下,道:“你可知道你师父跟朕求的是什么?”
宋观穹抬起头,有分落寞:“她大抵让臣与她的师徒身份的宣扬出去,让世人皆知。”
皇帝笑着摇摇头,“她道你在寒鸦司办差不易,若哪日的差事没办好,让朕恕你一回。”
宋观穹眼眸可见一滞,心脏仿若佛杵轻击了一下,余音回荡。
“师父,当真这么吗。”
他不是询问,只是自语。
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宋观穹露出这种神情,看来这位夏娘子对他极为重要,“你有一位好师父。”
是啊。
宋观穹今日本有筹谋,让自己和师父的亲事不得不落定,但其难免有委屈她的地方,可知道了她对皇帝要的赏赐,他突然犹豫起来。
这让他如再算计她。
“陛下,臣还有一事,求陛下。”
“哦,难道你有事相求,正好朕也未赏赐你,且来听听。”皇帝随意地端起茶盏。
“待儿臣确实有一件事要请陛下恕罪。”
“待儿?”
宋观穹将晋国公的事了。
皇帝听罢,叹了一口气,“小十确实闹出了不少事,给你添了些麻烦,若江三郎之事真是她任性妄为,也该给她一个教训,不过切不可闹大,伤及皇室颜面。”
“多谢陛下宽宥。”
“来你也快弱冠了,可过娶妻?”
“臣确实已有钟情之人。”
“哦?是谁?”
“就是臣的师父,方才陛下所见的夏娘子,将来臣娶她。”
皇帝喝茶的动作一顿,看向他。
“父父子子,师父占了一个‘父’字,你要娶自己的师父,朕要是准了,就是视礼法于无物。”
他不惊讶于宋观穹钟爱自己的师父,毕竟那确实是位清丽绰约的美人,年轻男女相伴多年,情大抵难以纯粹。
“朕不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