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腰间挎刀的小头目走过来,站在了几个巡桥小卒面前,几个小卒见长官来了,站得很规矩,自成一排,手持长矛或长戈,个个一动不动,身材挺拔。
“看样子是在训话。”田简说。
再看,只见桥头两端,各配有一座圆形的箭塔,又作了望塔。
每座箭塔,约有三四层楼高,塔尖上插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镶着黄边。
旗杆足有四米高,蓝色的旗面上隐约绣着一只虎和一只幼年的小鹿,不知有什么寓意。
塔顶四面边角,各插着一面带着山形字样的竖条旗,
上面绣着鲜虞两个大字,可谓旌旗飘飘,蔚然壮观。
抬头往上看,只见箭塔顶层木板上,有三个人影子在晃动。
象是在警戒,塔身上,每层都设有了望孔和射箭口。
射箭口也显得黑洞洞的,在雪光的映射下,忽暗忽明。
塔身内,似乎有人正从射击口里面的旋转木梯间走过,时有影子在晃动。
箭塔门口正对着桥头。
整体看上去很醒目,给人以戒备森严的感觉。
仿佛只要外面一有动静,里面的弓箭兵就能很快跑出来,封锁住桥头及其前面的道路。
在这座桥南面的坡地上,有两片小树林,林间有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直通桥头。
桥的北面,则是一片沙地。
河流长年冲积而成,面积不大,约有二十余亩。
自此东去半里多地,另有一处兵营,掩映在森林中,与城廓里的军兵交相呼应。
兵营的大门敞开着,但不知里面住了多少兵骑,只见两个持戈的小卒,守在大门的两侧。
门外雪地上,有两小队步卒在操戈习武,每组约摸有十个人左右。
眼看这座桥一时挡住了去路,田简暗暗着急。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狄洪看了田简一眼,说道:“除了明面上步卒之外,老夫估摸着,塔里面还有守兵不少,小姐,你说怎么办。”
田简应声说道:“小女子没听过这种阵式,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高韧低声道:“箭塔深锁桥头,白日里,人马不好过,午夜,或在黎明之前,怎么样?是否可趁看守困顿松懈之时,连人带马,溜过冰面,这样,便不受兵员上的损失了。
“兄弟说得好!”包瓜嚷嚷道:“简单,一目了然!可扮作敌军过桥!”
包有鱼轻轻说道:“兄长别嚷,你又不懂!”又道:“高将军,在下觉得,唯有在夜间,人马才好过桥,只是冰面上滑了一些,难免会有马匹滑倒,人也概莫能外。
这较于生死来说,不算什么,最好趁今夜,月色朦胧之时过桥!”
狄洪轻轻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人家无防?说得倒是轻巧!”
高韧一转身,走到狄洪面前,一扯对方的衣袖,满脸怒气的说道:“狄洪,何出此言?为何伤我兄弟志气?哼!”
狄洪道:“不屑于你争!你们都信不过我!算了,你们说怎么过,就怎么过吧。”说完蹲下了身子。
“韧哥哥!”田简走到高韧身边又道:“想开点,你不要计较他。目下,正值临战之期!想法过桥才是紧要!”
高韧寻思道:“敌众我寡,力战不成,只能智取!”
众人一时无语。
稍时,田简缓缓说道:“韧哥哥,小女子不才,倒是有些想法,但不敢在哥哥们面前,大言不惭。”
“说出来听听!不必谦虚!”高韧说。
“那好,管家、各位兄长,”田简又道,“趁夜而奔,走于冰面,虽说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从日间情况看,敌人戒备森严,说明早有防备,我等却是无备而来,以无备之力,而战有备之敌,难有胜算!
料想,夜晚行动,未必能够如愿,尤怕晚间杀气更重。
我看,反过来想,白天反倒有所松懈。
常言道,兵不厌诈。
但凡我等所想,往往正是彼所想,凡敌所不能想,才能想出妙计,乃至于出奇不意。
计将安出,还需集思广义。
还有,管家的话,不妨一听。
城下为盟,强过树敌,大家应该同心协力,方能走出困局。
“好!城下为盟!击掌盟誓!”高韧说。
众人纷纷击掌,以示其诚其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