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呷了口茶,起身缓缓踱步,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次,少年强则国强。
贾府的年轻一代却是垮塌的一代,何谈未来?
一群纨绔膏粱,既不走孔孟之间,也不走经济之道。
整日飞鹰走狗,赏花玩柳。
要么伤春悲秋,寻愁觅恨。
一群纨绔,精致的利己、精致的矫情、精致的淘气,整日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脂粉味道。
我曾听闻荣国府第四代精英一番经典言论。
‘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他可是全族的未来啊?!
多么脑残的玩意,才能说出如此惊世之语?
没有这些浊臭的男人……
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能享受锦衣玉食?
能在寒冬中住在烧着暖阁屋里,琢磨如何吃女儿家嘴子上的胭脂?
能整日钻进内帷和姐妹嬉闹,喝酒吟诗作赋?
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服众,手无缚鸡之力,当狼群闯入时,难道让他们敞开后花园迎客?!”
只见姜绾绾一愣,面色一红,暗自“啐……粗鄙。”
……
“他们原本是国之柱石啊!
若仅仅是贾府自个腐朽便罢了。
推及开来,若四王八公皆如此,对大乾而言,是一场灾难。”
贾瑞说完,故作沉重。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那是对普通人。
就算天倾,有几年转圜时间,定能打下一片根据地。
比如湾湾,东瀛,或是吕宋岛。
若天灾持续,倒是应该先打下吕宋岛,只因地瓜红薯都是从此地传出。
……
徐谦眉宇之间溢满忧虑,沉默半晌,随之一声沉重的叹息。
“君子之德风,小民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小民如草,草往哪个方向倒伏,是由风决定的,而不是由草决定!
若是勋贵圈皆如此奢靡堕落,如毒瘤般腐蚀着大乾整个精英阶层,大乾将世风日下,礼崩乐坏!”
徐谦说完,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空气沉寂了,静若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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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对当下时局如何看?”
不知不觉之间,徐谦将贾瑞当做了平等对话之人。
贾瑞考虑到魂穿大乾时间较短,又不明面前之人深浅,蹙眉道:“小子也就是和内帑合作生意而已,怎能攻讦朝廷,非议朝政?”
“瑞哥儿大胆说,只要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即便有所偏颇,本宫恕你无罪!”姜绾绾衣袖一挥,飒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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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恕我大放厥词、狂悖无礼了!”
贾瑞沉吟道,“我并未入朝局,格局视野受限,但我知道,若四王八公皆如贾府,问题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