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江夜雪感到奇怪的是,巫相和不应是正道修士嘛,如何能放任手中鬼物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
江夜雪正想着,耳边却传来巫相和的声音,“有没有兴趣猜猜,接下来会生什么呢?”
“嗯?!”江夜雪抿唇,“……不知。”
虽说他有一定的猜想,但那是基于得到的片面消息而得出的,事实如何,未来展如何,他又如何能得知。
“那前辈觉得,这场喜事能顺利进行吗?”
将问题反抛给巫相和,不过江夜雪觉得对方并不会回答他。
果然,只闻巫相和轻笑一声,而后便没了下文。
吉时已至,鞭炮声震得天际都喧嚣起来,拜别林府长辈,张家接亲返程。
新郎官翻身上马,一举一动尽显风意气,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新嫁娘端坐于八抬大轿之内,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手中紧握着一把绘着花鸟鱼虫的团扇,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娇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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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抬大轿的轿身装饰着精美流苏,随着轿夫的步伐轻轻晃动,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十里街巷尽是红绸飘扬。
陪嫁的描金红漆箱笼层层叠叠,雕花精美,镶金嵌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一路鼓乐喧天,唢呐声、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响透了半边天,热闹非凡。
这方唱罢,那方登场。
与城东新贵张府的热闹欢乐相反,城西莫宅可谓是门可罗雀,荒凉孤寂。
五日前,以雅致闻名的莫宅忽地走水,大火怎么都灭不掉,不仅烧掉了莫宅女主人的灵堂,也烧完了整个莫宅。
游方道士经过,直呼此地邪气太重,不可久住,如若举行红白之事,则必生大乱。
由此,寸土寸金的城东多了户云亭镇富人巴结的张府,城西多了个荒宅、鬼宅。
“吱~嘎~~砰——”,那块被烧得焦黑只剩下半个莫字的门匾掉落在地,巨大的声响惊跑了偷摸觅食的老鼠。
“啊~!”江浸月也被这声音吓着,一边忙地将江夜雪胳膊抓得紧紧的,一边往江夜雪身后躲。
江夜雪:“……”
江夜雪皱眉,无奈地用手扇了扇面前飞扬的灰尘,仔细打量着面前这破败的宅子。
巫相和率先迈步进了宅子,他手中的荧紫兔子灯彻底变成红色,浓郁的怨气鬼气仿佛下一秒就能冲破兔子灯上的禁制。
巫相和恍若未觉,不紧不慢地闲逛起来。
也不知道巫相和想做什么,江夜雪只好领着江浸月跟在他身后,一同漫无目的地逛着。
逛完,江夜雪总结三个字——火真大。
从四周墙壁被烧得炸裂,高大的梧桐树被烧成焦炭乌漆的模样来看,那场火确实很大,大得留不下半点活物。
巫相和终于在一处姑且看得出是宅子正厅的屋子前停下。
要不是那正厅屋子中,摆放着的那方阴寒的牌位,江夜雪一时还真没想到这只剩几根焦黑柱子的地方,竟是宅子正厅。
火势应当是由此处蔓延的,因为此地被烧得格外惨烈。其他地方好歹还能看出点构造,这里是真的烧成渣了,什么也看不出。
不过,神奇的是,那块刻着“先室莫氏孺人灵之神位”的木牌竟完好无损。
巫相和将兔子灯放在牌位旁边,而后便蹲下身,掏出他不知何时带来的香烛、纸元宝,熟稔地点香烧纸。
青烟袅袅,暴动的兔子灯竟安静下来,灯光也变回了原来的荧紫色。
股股穿堂冷风袭过,带着沁骨的寒,吹得烛火摇曳,灰烬满天。
耳边似乎传来或凄厉或幽怨的哭声,江夜雪皱了皱眉,面露些许不适,以及不解。
江夜雪是异世之魂,又是炼器师,他神魂体强大异常,对魂体的感应自然远远也高于其他修士。
因而,莫灵有多重的怨气,他能清晰感知到。
可以说,巫相和要是放如今的莫灵出去,其所过之处必然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