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执着于问他为何不与自己相认,而是换了个更柔软的问题。
“我给过你银子,为何不住店。”
这次鲤奴回答的倒快,而且意外实诚。
“容易被查。”
一个给了台阶,另一个如愿下了台阶。
这样话就好说了。
可季檀珠心里头憋着一肚子气,她十分痛恨鲤奴不爱惜自己的各种行径,他为自己附加苦难,如乐趣一般自我折磨。
季檀珠生硬开口:“你是选择自己在外头住,还是和我回家。”
不管他选择什么,季檀珠都会令人严防死守,没她的允许,这小子的房间连蚊子都不许随意进出。
季檀珠本以为鲤奴这般不服她管教,理应选择远离她。
可鲤奴答复很快。
“我和你回家。”
季檀珠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俯身提起灯笼,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刚出桥洞,鲤奴就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接着就是打喷嚏。
从他落水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冬季严寒,也就他这种犟种能咬牙坚持到现在。
“如果我今夜没回头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冻死?”
季檀珠说话句句带刺,鲤奴难得不与她互怼,闷着头不吱声。
不是他知错了,季檀珠刚才就注意到他异于常人的脸色。
嘴唇苍白,脸颊却通红。
眼神还会在对峙时不由自主涣散。
恐怕这会儿脑子已经烧得不甚清明。
季檀珠让侍卫掌灯,解下外袍胡乱罩在鲤奴身上。
这里没有干净衣服让他更换,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无用功。
已经有人把马牵了过来。
季檀珠力气小,自己先上马,然后让侍从护着鲤奴上马。
鲤奴坐在他身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刚靠在季檀珠的后背就想闭眼。
“不许睡,我还在前头给你挡风呢,你要是有点良心,就陪我聊聊。”
鲤奴听见季檀珠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膜般模糊不清。
好半天,他才把那些字在脑子里拼合成句,辨认出意思。
“好。”
季檀珠听见他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她感受到身后的鲤奴挣扎着要起来,连忙扯过他的手,说:“抱紧,要是被甩下马,我可要笑话你一辈子。”
鲤奴正是要脸面的年纪,经她话一激,立即收紧手臂。
季檀珠不敢多耽搁,立即启程。
对弈
崔奉初今夜无眠,他睡不着时从不强迫自己。
于是,趁着月色正好,他披了件外衣在院中散步。
恰巧在路过前院时,听见外头的哄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