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
“帮我,”司徒苑翻找着方剂,“我想要「不消魂」。”
白双雁嗓子沙哑,愤怒中带着虚弱道:“不消魂?你疯了。你怎么知道不消魂的方子在这里?”
“如果您不帮我,我可保不准其他白家人会不会也需要感受这份锥心之痛。”
“司徒苑!”
白双雁的语气怒不可遏。
“您帮我的话,每一百天我会给您解药的,我的性格您知道,说一不二。”
司徒苑嘴角分明带着笑,却平静地吐露着最残忍的话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是会一直叫您——双雁师父的。”
白双雁定定地看她许久。
忽然,语气带上了一丝悲哀:“孩子……你真要再也回不了头吗。”
白双雁要赌一把,因为‘百日穿心’蛊,在一炷香之内,依然可以解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世间就再也无药可解,只能使用所谓百天一次的药来续命了。
司徒苑也定定地看着他。
一炷香过去。
白双雁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一卷书册,将药方给司徒苑看过。
司徒苑道过谢,一目十行地将方子背过,铭记在心。
师徒二人沉默地走出了地宫道观,各自分离。
…………
司徒苑没有把对双雁师父下蛊的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亲。
她又去见了几次王兰仙,交代「不消魂」已经拿到,可以去尝试炼制了。
有了方子,不消魂很容易就做了出来,然而,它终归是一种基底药材,顶多对于其他药物的疗效有放大、转化、变形的功用。
已是丁酉年的腊月。
很快,就要迎来下个月万众瞩目的上元医斗大会了。
王兰仙已开始将司徒苑试制的各种药物,换掉女孩子们日常避子用的红汤,却感觉效果不大,并不能达到传闻中的「万年春」那般魅惑动人的效果。
这天,司徒苑正独自一人在钱塘城某个角落的自家药寮里,琢磨如何炮制出真正的「万年春」。
煮水。
捡药。
熬制。
煎烹。
“喵……喵……”一只雪白的小猫粘过来,绕着蹭司徒苑的小腿。
“囡囡,都和你说了,我在忙的时候别这样。”司徒苑无奈,坐着笑眯眯抱过小白猫,小心地放在膝上抚摸。
这是当时她和木相留从后山带回来的那篮小猫,然而木相留家人不允许她留下太多养,而白家这边不需要,于是,木相留都拿去送给别家的玩伴了。
木相留问她要哪只养,司徒苑就挑中了一只雪白的小奶猫。
时不时需要陪它玩儿,司徒苑觉得有点累、有点儿麻烦,可是又因为囡囡在,她心中总是充满了慰藉。
司徒苑没有什么朋友,无聊的时候,就和小白猫囡囡说话。
“囡囡,你说双雁师父会怪我吗?”
“喵……”小白猫舔着爪子,趴坐司徒苑的大腿上,出满足的呼噜呼噜声。
“不怪我?不怪我就太好了。”
司徒苑把脸埋进囡囡的绒毛。
旁边的炉子咕嘟咕嘟,冒着微苦的药香,黄昏的阳光将斑驳的窗影在司徒苑身上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