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只是摇头。
她泪水甩飞,落到他裤子上,他惶忙从车上下来。
他埋着头去靠近她,按照自己的理解:“你怎么了?手痛是吗?我给你送医院?打120?”
宁岁摇头。
谢屹忱又问:“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去找他!”
宁岁还是摇头。
谢屹忱默了两秒,有些磕巴:“和、和盛昱哥吵架了吗?”
这话一出,他明显感觉宁岁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蹲下,不自控地呜声哭起来。
这这这…
谢屹忱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他慌得要命。
而且,这还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
谢屹忱跟着蹲下,犹豫好一会儿愣是憋不出一个字。
最后,他把腰上的外套解开,盖在宁岁头上,然后不嫌脏的往路边一坐,盘上腿,支着脑袋靠近小声道:“我坐这儿啊。”
谢屹忱陪着她。
他本来觉得情侣间吵架嘛,她哭一会儿就得了,可她哭了十几分钟,每每他觉得她是不是不哭了,她就在外套里抽噎着吸气,呜咽两声。
谢屹忱受不了了。
他抬手覆在她头顶上,隔着外套衣料:“我带你去找盛昱哥,行不?”
外套里的脑袋摇了摇。
谢屹忱顿了两秒,有些求饶的意思:“要不你说个你不哭的法子,行不?”
好几秒没听到宁岁回应,谢屹忱整个人都麻了。
就在他觉得她依旧不会有任何回应时,他听见嘟嘟囔囔几个字。
他没听清。
他单手撑着地面过去,掀起外套一角,凑上耳朵:“大点声儿。”
宁岁哽咽着又说了一遍。
谢屹忱立刻说行。
宁岁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被扶到自行车后座上,外套依旧搭在她头上,没被拿走。
谢屹忱带她去北都大学后校门。
找了两圈,没找到。
他隔着外套跟她说:“没看见你说的烤红薯。”
过了会儿,宁岁轻轻掀开校服,红肿的眼睛往旁边看。
她眼睫一簇一簇的很湿,眼睛泪光莹莹的很红,脸颊上挂着水泽,还粘了发丝。
很狼狈。
很破碎。
她看了几秒,把校服一拉,再次遮住眉眼,摇头:“没、没在。”
说完呜着嗓音再次不可控的哭泣。
谢屹忱不明白她为何为了个烤红薯再次情绪崩溃。
他忙问:“其他烤红薯不行吗?”
外套里的脑袋摇了摇。
谢屹忱下车,去隔壁摊位打听那个‘独一无二’的烤红薯摊位,打听完,他去买了瓶水。
他走到宁岁跟前,手掌覆在她头顶上。
这个动作,像是给她示意,是他。
他掀起一点衣角,把水递进去:“你补点水。”
水瓶被从他手上抽走。
谢屹忱弯腰凑近,安慰她:“我带你去老街绕绕,说不定能碰到。”
在谢屹忱的印象里,那天,宁岁真的哭了很久。
他感觉全世界都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