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云父,在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哪能甘愿后半生呆在家养鱼斗鸟呢。
云父在宣布退休后又开始和自己儿子争权,为了给他几个心腹争利不惜和云驰翻脸。
可云驰的手段,京中皆知,慢慢的云父也认命了。
五年前那场空难,又给了云父重新翻盘的机会。
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是噩耗,可云父生的,又不止云驰一个儿子。
他把云风接了回来,京市上流圈哗然。
云父吸取从云驰身上得到的教训,提携云风的同时又转头把孟钰推到高位。
为了保持平衡,把远在美国的养子也招回国,入孟钰的阵营。
云氏如今表面上是云风和孟钰在争权,实则他们都不过是云父棋局中的棋子。
成王败寇,皆他一人之言。
孟钰眼底闪过讽刺,云父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他最忌惮的儿子还活着。
等到云驰回来的那天,不知他是高兴还是无措。
孟钰始终没对云川汇报的工作发表意见。
她站起身,往别墅二楼走去,路过云川时淡言:“你跟我来。”
云川点头,跟上孟钰的脚步,孟钰在二楼杂物间门口停下,她推门而入。
屋内尘土飞扬,两人皆掩住口鼻咳嗽起来。
这间屋子自云驰走后一直紧闭,佣人们打扫都会自觉地绕开它。
待到呼吸顺畅后,孟钰率先进去,云川紧跟其后。
屋内没什么陈列,只在中央摆了一架白色钢琴。
她走近掀开琴键盖,尘土在阳光的直射下飞扬。
云川走近:“小心些,伤口还没愈合呢。”
孟钰的双手都包裹着,每个动作做起来都比较吃力。
她自顾自地说:“这台斯坦威钢琴,是当年云驰送我的毕业礼物。”
“他送过我许多钢琴,可惜我只保住了这台。”
云川蹙眉,疑惑问道:“那其余的呢?”
孟钰回答,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被云父砸了。”
云川像是没听懂:“什么?”
他回国时,孟钰已经开始学习接管云氏企业了,所以他并不知,孟钰从反抗到妥协都经历了什么。
那时孟钰觉得云父的安排荒唐至极,她固执地跑去外地演出。
云父在她走后,喊人撬开他们婚房的钢琴房,她演奏一场,他便命人砸烂一架。
这种巡回演出都是提前售票制,孟钰不可能抛下观众中途折返。
她求过,骂过。
都没能阻止云父的决心。
待到巡演结束,孟钰气愤地跑去云府质问云父,却得到云驰的“死亡真相”。
这也是让孟钰甘愿放弃前途,留在云氏的根本原因。
云川止不住好奇地追问:“是因为什么?”
孟钰沉默片刻开口:“云驰那次出差的目的地不是法国。”
“他是结束了西班牙的工作,去法国拍卖会,给我买生日礼物去了。”
即便过去多年,再次提及,孟钰依旧忍不住红了眼眶:“云川,也就是说,这场空难归根究底,是因为我。”
云川一脸震惊,他还没从这个真相里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