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只见成裕帝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手用力地拍了拍龙椅的扶手,那“啪”的一声在这原本还充斥着众人嘈杂话语声的宫殿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刹那间,整个宴会现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坐在高位之上的成裕帝。
成裕帝清了清嗓子,沉稳的声音在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氛围里回荡着,随后他缓缓开口劝道:
“既如此,皇弟这身子可大意不得呀,便现在传御医来瞧瞧吧!”
他的语气里虽带着几分关切,可那不容反驳的意味也是再明显不过了,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他说出的话,那便是旨意,哪容得旁人轻易违背。
说着,还没等云翳再有机会开口反驳半句,成裕帝便直接朝着一旁候着的太监摆了摆手,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太监赶忙应了一声“是”,随后便小碎步匆匆地往殿外走去,去传御医来这儿了。
靖王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其中藏着的,满是旁人难以察觉的算计和狠厉。
他虽然并不知道云翳为何如此推脱不肯让御医来看病,但他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认定那日偷走兵符的人定是云翳无疑了。
因此心里暗自盘算着,若是云翳的伤还未痊愈,那这可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想办法了结了他,到时候就算那兵符真的在他手上,一个死人又能拿这兵符如何呢,那这大宁的局势可就尽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沈姝华站在一旁,又如何不知靖王那点心思,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神色,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还在成裕帝和云翳身上的时候,悄悄地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云翳身前。
她微微仰起头,凑近云翳,压低了声音,如同蚊呐一般同他低声说道:
“我为你扎一针,可保御医查不出脉象的异常。”
她的眼神里透着坚定的自信,仿佛只要自己出手,就能帮云翳躲过这潜在的危机一般。
云翳听到她这话,轻轻伸出手,将她的手按下一些,那动作很是轻柔,却满是拒绝的意味,随后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嘴唇微动,用口型同她说了两个字,“加重”。
加重?沈姝华先是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心里暗自琢磨着云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按常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尽量让脉象显得正常些才对,怎么反而要加重呢?
忽然她灵光一闪,似是明白了云翳的用意。
不过此刻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同云翳多加确认些什么了。
她赶忙收敛心神,脸上瞬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仿佛真的对云翳的病情担心到了极点,伸手抓上他的衣袖。
看似只是寻常的紧张之举,实则以衣袖为遮掩,趁着旁人都没注意到这边的细微动作,她快速地从袖中掏出那纤细的银针,找准穴位,眼疾手快地扎了两下,动作利落又精准。
随后不动声色地将银针又藏回了衣袖之中,神色依旧是那副担忧的模样,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谨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旁的定王,自始至终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到现在都没有言语。
他那深邃的眼眸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追随着沈姝华,从她进来的那一刹那,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心底的波澜。
此刻,即便沈姝华的动作那般细微隐蔽,却还是没能逃过他那敏锐的目光,他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只见他眸光微微一闪,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的动作,只是默默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打着怎样的算盘。
很快,在众人略带焦急又各怀心思的等待中,御医来了。
那御医身着一身制式的官服,步伐沉稳,神色严肃,正是在太医院颇有名望的傅太医。
“皇叔今日总说身子不适,这可真是让大家都揪心不已,皇叔可是国之重臣,还请傅大人为皇叔诊治一番,也好让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