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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风叱失机折寿算 珏海打破沂州城(第1页)

且说,淄青节度使安师儒闻报,震惊道:“悖逆之贼,气煞我也。”急命兵马使王敬武,领兵征讨。又调陶荣从沂州撤兵,前来助讨。当时敬武得令,整顿兵马。未几日,陶荣领兵回营,联兵两万。由敬武率领望郏城进发。正是:当年盐帮瓢把子,今日冲天大将军。朝廷昏暗不识贤,激怒英雄动刀兵。

此时,黄巢料得调动了师儒兵马,沂州空虚。早跟珏海合兵一处,商议进取沂州。宗旦只是每日骂黄巢悖逆,合家要遭受灭顶之灾。黄巢不耐烦,欲要罢手,向朝廷言和。晓颖等力劝黄巢道:“有道是独夫民贼,人所共愤。当取不取反受其咎。”陈说利害,方才打消黄巢投降念头。晓颖觑便去了青要山,摘得荀草而回。黄巢问路途遥远,何以取得此草?晓颖只说异人秘授,以此糊弄过了,服用后,过的一晚,果然恢复如初,俊朗英武。黄巢喜道:“果然神奇。”晓颖道:“只是一件,过的数月,便会变回那般狰狞模样。”黄巢苦恼道:“如此去不得根,奈何奈何?”晓颖道:“叵耐相公没有学得天罡地煞变化,唯有求得神通广大的狐仙,传授妙术,方可青春永驻。”黄巢问狐仙在哪。晓颖道:“远在海外青丘国,山高水远,眼下妾身也是无计可施耳。”黄巢也不做他想,留下五鬼伺候晓颖,爹娘。径自率众征讨胡威。

行至一山,但见层峦叠翠势巍峨,拔地而起耸云霄。虎啸猿啼声声远,苍松翠柏岁岁娇。三两麋鹿行停,山腰白云缭绕。不见樵子砍柴,倒有豺狼虎豹。珏海见山势险恶,心下疑惑,拘来本出土地,问道:“此是何山,如此险恶?”土地道:“此山名唤蔓渠山,有一妖兽在此盘踞,每每下山吃人,危害百姓。黄王到此,何不剿除之,为民除害。”黄巢笑道:“一个妖兽有何能耐,须当剿除之,还一方太平。”土地道:“须是祭祀此间山神,方可引出妖兽。”黄巢请教。土地道:“用带毛的动物,望山中深处去投一块彩色的玉,山神必定现身。”说罢,转瞬不见。

黄珪道:“教我胯下虎衔着彩玉,送去深山,方可无虞。”珏海道:“此计甚妙。”黄珪便将一块彩玉,教那虎衔着,命它前去。那虎跳跃而去,须臾进入深山。只听得山中虎吼嘶鸣之声,众皆骇然,多说:“妖兽吃虎耶?”但见那虎势挟风声,窜将出来,剪尾摇头,伏在地上。黄珪见它身上似有撕咬,搏斗痕迹,笑道:“果然妖兽凶悍,若非我的虎去,断然性命不保。”少时,一尊人面鸟身山神,徐徐而至。山神道:“小神见过黄王。”黄巢道:“路过此间,偶遇土地说起,妖兽作怪,伤害地方,我要剿除之。山神可引那妖兽出来。”山神道:“此兽原来与黄王有缘,小神唤他出来,与大王做个脚力。”煽动羽翼几下,片时山中走出一兽。但见此兽:人面虎身,声如婴啼。面模糊,鹞子眼。齿如刀,爪锋利。骨骼雄健尚奔腾,翻山逾岭如平地。生性凶残喜吃人,名唤马腹兽神奇。山神喝声:“业畜,还不快皈依黄王,更待何时。”那兽果俯首帖耳,趴在地上。黄巢大喜,问此兽名号。山神道:“名唤马腹。”黄巢道:“我给它取一名,唤作赤火驹。”山神道:“赤火驹,随你主人去吧,去吧。”说着,走到山麓,须臾不见。

众人大喜,得此异兽,以为吉祥之兆。黄巢乘坐赤火驹,喜滋滋道:“我等屡屡蒙受圣人异士相助,真可谓上天垂象,破唐必矣。”众皆鼓掌相庆,以为沂州一鼓可破,横扫寰宇,指日清平。正值金秋季节,黄花是金,落叶沙沙,雁阵南飞,说不尽悲凉萧瑟。

未数日,杀到沂州城下。唬的胡威率众登城,见那城外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俨然有数万之众,兵威甚胜,不似从前落魄。跌足骂道:“黄巢这个屡试不第的书生,坑蒙拐骗的盐贩子,怎的哄骗了这么多泥腿子造反?似此情形,沂州危矣。”副将道:“巢贼远来,士气高昂,利于速战。将军紧守此城,待到他军中断粮,士气低落时候,然后出击,必然破贼。”胡威道:“此言正合我意。”一头命多置檑木滚石,石灰箭矢,防备攻城之用。一头焚香祷告,念动真言,召唤规辛前来助战。又派人乔装出城,去向师儒,搬取救兵。是日,珏海道:“兄弟,哥哥率部下前去打城,务要一战成功。”黄巢把酒壮行,珏海一饮而尽,抄了一把鬼头刀,率众鼓噪而去。胡威闻报,大惊失色:“规辛未至,如何迎战?”倏地,一阵风飘至,变作一人。胡威问:“足下何人?”来者道:“我乃规辛师弟风叱,前来助战。”胡威大喜致谢。风叱听得城外呐喊之声,说道:“我且去退敌。”说罢,化作一阵风飘出城外,阻挡在珏海面前。珏海喝道:“哪来的风小子,挡我去路作甚?”风叱道:“把你眼睛擦擦,我乃是镇妖阁风叱是也。”珏海道:“镇妖阁悖逆天意,庇佑风雨飘零的李唐,与普天下苦难苍生作对,自取灭亡。”风叱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说罢,披发仗剑,望巽地上一指。霎时之间,起一股大风。有诗为证:狂飙大作遮日月,拨土扬尘惊鬼神。凛冽如刀伤人骨,肃杀之气摄人魂。寒流滚滚,挟电携雷。风雷中涌出怪兽,此兽似猪,黄身子,白脑袋,拖着长长的白尾巴,若隐若现,似有扑咬之状。珏海手下那五百铜头铁额兵,眼睛展睁不得,又被幻觉迷惑,个个惊得亡魂丧胆。珏海无心恋战,急急撤兵。黄巢列阵未稳,到被败兵横冲乱撞,折损了好些人,退十里安营扎寨讫。风叱一战击退珏海,收了法象,提剑回城。不题。

珏海将如何遇上镇妖阁风叱,将幻术迷惑,败下阵来说了一遍。黄巢懊恼道:“胡威又添强助,几时能破沂州?”心下倒有退却之念。尚让道:“常言道胜败兵家常事。黄兄莫要堕了志气,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我率兄弟们去打一阵,或许能反败为胜。”黄珪道:“正是。”黄揆等亦是此说。当晚无话,次日一早,饱餐一顿。黄巢留林岩,守卫大营,自领众兄弟率大军打到沂州城下。胡威,风叱立在城头,见那黄巢跨着一头人面虎身的怪兽,领着珏海五百铜头铁额兵,左手跨虎黄珪,军师尚让,堂弟黄揆,右手边堂兄黄虎,黄豹,族弟黄邺,黄存,军威严整,兵锋甚盛。风叱道:“巢贼你也是读书明理的,纠合几个饿夫,亡命之徒就想为民请命,横扫天下么?”黄巢道:“昏君无道,奸佞弄权,横征暴敛,草菅人命。我辈岂能束手待宰?即使知道不可为,也要为之,只为一舒心中闷气。”风叱冷笑:“壮哉!可是须得过了我这关,你连弹丸沂州也打不破,谈何肃清寰宇?”黄珪叫道:“风叱,有胆跟我来一决雌雄。”

那风叱一笑道:“萤火之光也能与日月同辉?”言罢,乘风而落。黄珪跨虎持剑,冲出阵来。珏海手下彭白虎笑道:“黄二爷衰了。”班翻浪道:“我们大爷都敌不过人家,黄二爷上去,还不是蚍蜉撼树,自讨没趣。”珏海道:“都给老子闭嘴。”但见那:黄珪逞勇,风叱步斗。黄珪逞勇抖威风,虎啸风生。风叱步斗急腾挪,剑气如虹。一双寒铁交织舞,好勇斗狠逞英雄。这一个说:“不思修真悟道,来赴鬼门关。”那一个说:“你黄家兄弟,反叛朝廷,难免剑下亡。”这个说:“朝廷腐朽必消亡。”那个说:“黄家不过为渊驱鱼之獭也。”言来语去,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愁,日月无光山河怒。斗了十余合,风叱仗剑施法,故技重施。须臾间平地起风雷,狂风之中隐隐无数怪兽扑向黄珪。唬的黄珪胆战心惊,那虎也畏惧风中怪兽,掉了头纵跃疾奔。黄珪坐不稳,竟被摔在地上,挣扎不起。风叱见状,仗剑来杀黄珪。珏海率众,如飞出战风叱。方才使黄巢,黄揆等众兄弟救回黄珪。胡威见黄家军,阵脚大乱,急令擂鼓进兵,痛击黄巢。守城官兵蜂拥杀出,风叱施法鼓风,唐兵顺风追杀,一阵杀得黄巢丢盔弃甲,死伤惨重。林岩见那大势已去,舍弃营寨,望风而逃。

黄巢大败亏输,望着带伤的兄弟们,哽咽落泪,哭道:“天不祐我啊。”黄珪道:“哥哥莫哭,我们重整旗鼓,杀回去。”黄巢道:“兄弟们把我绑缚,交给胡威,以此立功,可保全宗族。”黄珪道:“哥哥怎说这等泄气话?我们愿与哥哥同生死。”众兄弟唯唯,多说:“誓与昏暗的朝廷不量力。”黄巢擦了眼泪,着实苦恼,不住叹息。珏海道:“如有妄言降敌者,孟某必先手刃之。”黄巢道:“尚先生有甚高谋良策,可解此厄?”众将把眼来看。尚让笑道:“我适才卜了一卦,胡威骄兵大意,未曾防备。今晚夜袭沂州,必获成功。”黄巢道:“果然如此,我无忧矣。”是晚,珏海率五百部众,翻上沂州城墙,杀散官兵,大开城门。黄巢麾众鼓噪杀入城中。那时四下放火,烈焰熊熊烧的半天通红。胡威听得喊杀声震天,睡梦中惊醒,跌足道:“失于计较也。”黄巢率众掩杀,猛地风叱率众赶到。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黄巢跨着赤火驹与风叱厮杀,交手未两合,风叱仗剑作法,须臾风起急遽,将黄巢人马刮得人仰马翻。那火势烧得更旺,烧的合城百姓哭爹叫娘,呼儿唤弟。唬的风叱收了法象神通,急欲脱身。未曾提防黄巢祭起混唐宝剑,电射而至,将风叱斩落马下。风叱尸身却变作一兽,似猪非猪,黄身子,白脑袋,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鲜血淋漓横卧在地。黄巢以手加额道:“原来是此怪作祟。”正要进兵,血洗沂州城。忽然,规辛如飞而至,叫道:“巢贼,恩将仇报杀我师弟,纳命来。”规辛祭起煌灭剑来杀黄巢。黄巢惊骇,急忙祭起混唐剑,两口剑在空中撞击,铿的一声,电光四射。煌灭剑打不下来,落回规辛手中,黄巢接了混唐剑,急命鸣金撤兵。原来,煌灭剑只震慑的妖邪,奈何不得神兵混唐剑。规辛也不赶杀,望着横死的风叱,唏嘘不已。令将军士抬回,好好厚葬了。

规辛吓走了黄巢,令人扑灭城中的火,折腾一晚,记点伤损兵民,折了上千之众。胡威道:“可恨可恨,巢贼趁乱杀了风叱道兄,可惜了风叱道兄。”规辛道:“待到三师弟峙龙来到,再与他一较高下。”只教严加防守黄巢偷袭。且说,黄巢虽未得城,却杀了风叱,折了胡威锐气。城外安营扎寨,珏海道:“规辛掌中煌灭剑着实厉害,我等如何敌他?”黄巢道:“我与那规辛交手,他的煌灭剑杀不得我。下回交战,我将混唐剑敌住他的煌灭剑,哥哥领兵诛杀胡威,可保万全。”珏海大喜:“如此甚好。明日便去攻城,定要成功。”不题,一日休整,打造攻城器械,造了巨型战车,可以俯瞰沂州城。又命擅射士卒,登上战车,演习射击。

细作将黄巢动向,早给胡威。胡威闷闷不乐,说道:“城中兵少,安帅怎么迟迟不来救兵?”顷刻,电闪雷鸣,乌云密布。胡威骇异道:“怎的要变天了。”将眼看时,一条似龙非龙的怪兽,吞云吐雾,携雷掣电,发出隆隆的打雷声,横飞而至。唬的胡威魄散魂消,急叫:“规辛道兄救我。”但见此怪身前五爪,身后四爪,张牙舞爪直至近前,原来是条鼍龙。规辛闻声即至,叫道:“三师弟快快收了法象,来见过胡刺史。”那怪果收了法象,现了人身,手拎一双银锤,道声:“贫道峙龙,参见胡爷。”胡威道:“免礼免礼。道兄法力高强,破贼必矣。”峙龙道:“我有一计,须臾让黄巢拱手臣服,免动刀兵。”胡威道:“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峙龙道:“将那黄巢阖家亲族老幼捉来,绑赴城头,不怕黄巢不降。”胡威欢喜道:“果然好计,不须动刀兵,就可平定逆贼。”规辛道:“三师弟,就请走一遭。”峙龙道:“我去也。”一声响,去的无影无踪。胡威以为得计,甚是自得。

且说宗旦夫妻同晓颖,以及黄家亲族百十人,隐居深山,躲避唐兵追捕。这日,晓颖午后小憩,五鬼在侧小心伺候。正困倦之际,倏听雷声轰鸣,风狂雨骤,来的甚是急遽。晓颖打一个激灵,惊得跳起身来叫道:“不好。孽龙前来行凶,捉拿相公亲属。”白云萍道:“我们跟娘娘与他拼个高低。”姜福,程有道:“逃命紧要,管他几个凡夫俗子。”丁雅椒,高树伟两个道:“娘娘,快拿主意呀。”晓颖道:“此刻我身怀有孕,敌不过他,只得躲避。”白云萍道:“可是黄王爷爷合家老少妇孺,我们就没法解救了?”晓颖摇头叹息。听得那峙龙,高叫道:“素娥仙子,可还记得故人麽?”晓颖道:“是你不合起意调戏我,叫王灵官告准昊天,将你贬去合虚九幽之地。幸喜你超生,遛出合虚封印,就该洗心涤滤,重修仙道。奈何要多造杀戮,自毁前程。”峙龙道:“龙凤重生,天地浩劫。地藏王转世黄巢,一介庶人,有甚法力,可抗天意?素娥仙子倘然孤行,只怕一夕毁了千年道行。”晓颖嗔怒道:“我奉昊天旨意,前来辅助夫君灭唐,完成劫数。你却妖言成败,妄猜兴废。我劝你忏悔己过,归顺我夫,携手灭唐,立功封神,不失为明智。”峙龙嘿嘿笑道:“孰是孰非,姑且不论。我奉命前来擒拿黄家老幼,得罪了。”晓颖吓的携了五鬼,化道青光,溜出魔掌讫。峙龙只将黄家亲族百余口,施法摄将去了。

须臾,沂州城按落云头,风中将黄家亲族,掷在堂下。胡威命教绑缚,捱到次日,押解至城头。比及黄巢率众攻杀过来,乍见城头上黄家老少,一跤跌落赤火驹。胡威道:“巢贼,还不快束手就擒。”宗旦夫妻,合族老少妇孺,睁眼见到城下黄巢等众,疑是在做梦。黄巢道:“胡威,我投降之后,你须是要信守承诺,放了我家人。”黄珪道:“哥哥,胡威无信,不能相信。”宗旦大骂:“逆子,还不快负荆请罪?真要叫黄家灭门麽?”那时城上城下呼儿唤娘,哭声响彻天地,好不凄惨。珏海道:“兄弟不可意气用事,胡威使诈,我等为他们报仇即是。”招呼部众,猛然攻杀过去。胡威怒极,连叫:“反了反了。”挥手叫部下杀一儆百。顷刻,剁翻十数人坠落城下,摔得脑浆迸流,尸骨无存。珏海冲杀间,忽地峙龙施展道术,撒豆成兵,城下涌现出无数虾兵蟹将,仗刀动枪,迎战珏海五百铜头铁额兵。峙龙拎锤,来战珏海,一场好杀:这一个是海族魔王鼍龙,那一个是天仙大力鬼王。鬼王刀狠逞刚强,魔王抖擞展威风。刀来锤往急遮拦,吞云吐雾吹神风。刀去似猛虎下山,锤来如探爪猛龙。这一个不辨青红佑李唐,那一个力保菩萨完宿命。这一个为的是尊师命保前程,那一个为的是奉旨来拯万民。两个赌赛输赢不歇手,杀气腾腾使神通。打够百余合,不分胜负。峙龙焦躁,变作真身鼍龙,张着血盆大口,舞爪扑向珏海。珏海张臂,五指箕张,捉住鼍龙牙锋,使力掰,两下僵持,再不松手。

黄巢见珏海与那峙龙僵持不下,心急之下,祭起混唐剑偷袭峙龙。规辛道声:“巢贼暗箭伤人耶。”祭起煌灭剑格架,挡住混唐剑。触恼了黄珪,丢起断水剑,迎空飞去,一剑伤了鼍龙后爪。鼍龙负痛,现了人身,虚晃一锤,败阵逃回城内,法术立破。那虾兵蟹将须臾不见。胡威急急挂了免战牌,且将宗旦夫妻等押回囚牢讫。峙龙腿上负伤,回到后堂,将出一瓶药抹在伤痛处,顷刻血止肉合,登时痊愈。胡威称赞不胜。峙龙道:“没有料到巢贼帐下还有高人持有断水宝剑,此剑是克制我等水族法宝。”胡威道:“那我们就没法子敌他了?”峙龙道:“明日与他再赌胜负。”

黄巢率众回营,把眼注着抢回来的尸身,悲从中来,哭道:“合族亲眷落于敌手,怎忍心他们遭此牵连?”众黄家兄弟哭声一片,好不痛切心扉。珏海猛地一声,叫道:“不好。我家妹子哩?”黄巢此时方才念起晓颖,疑惑道:“晓颖怎的不在这里,莫不是遇害了?”珏海寻思:“妹妹聪颖敏锐,又有五鬼扶持,必然会事先躲过。”当下道:“兄弟莫恼,我那妹妹定然是当时不在爹娘身边,故逃过了贼人罗网。”黄巢道:“她还有身孕,我放她不下。”黄揆道:“眼下赶紧救人要紧,待到明日满门被戮,悔之晚矣。”黄虎黄豹等众,喧嚣道:“今晚便杀入城去,拼死也要把人救出。”黄珪道:“杀进城去。”黄巢问计尚让。尚让道:“沂州城坚如磐石,牢狱重地更是重兵把守,造次强攻,未免损兵折将。倒不如来个声东击西,顺势打破沂州。”黄巢领会,笑道:“传令星夜撤兵。”

翌日,一轮璀璨耀眼的红日升起,霞光万道普照沂州城。胡威传令教将黄家亲族尽数押赴城头,叫道:“巢贼还不投降,就将他合家斩于城下。”规辛,峙龙也结束齐整,提剑拎锤,只待一阵杀败黄巢,早日奏凯回镇妖阁,奏捷朝廷。须臾,手下来报:“巢贼撤兵了。”胡威诧道:“怎的就这么撤走了?”规辛道:“巢贼狡诈,不可轻信。”峙龙道:“黄巢敌不过我师兄弟,又救不得他家亲眷,逃跑也在情理之中。无心恋战,兵家大忌。我师兄弟追上去,只说捉拿罪魁,余者不究,擒他甚易。”规辛道:“也好,我们此去觑便下手。”别过了胡威,驾云赶去。半云半雾,早望见黄巢率众前行。峙龙叫道:“巢贼慢走!”黄巢慌叫:“迎战。”部众便作鸟兽散了,唬的黄巢调转赤火驹,风车似的便跑。规辛,峙龙两个大喜,叫道:“怕你逃上天去?”驾云追赶。原来黄巢赤火驹,腾云驾雾似的,四足生烟,跑的快极。规辛,峙龙叫:“好个良驹奇兽。”风驰电掣的赶了下去。真个追的黄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急急似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未半日,奔出千里远近。黄巢把眼望见一派军营,打着义军旗号,驾着赤火驹撞进辕门。众军惊骇,报给头领。王仙芝,尚君长两头领,见了黄巢,笑道:“昔日盐帮瓢把子,今朝混唐状元郎。黄兄却从哪里来?”黄巢道:“镇妖阁规辛,峙龙追杀我,迫不得已到此,望乞救拔。”须臾,齐克让,傅景祥,傅道昭,邓天王四将,也来相见了,叫道:“朝廷鹰犬,欺人太甚耶。”那王仙芝叫道:“此二人乃是左道之士,需用五行阵法困他,尚让不在,君长可补之。”当下令旗招展,君长,克让,景祥,道昭,天王五个各率兵五百,按五行布阵,名曰:“五行八卦炼魔阵”。此阵乃是仙人秘授,仙芝教手下演练惯的,须臾阵势摆成。有诗为证:旌旗排布分五色,色按五行相循环。金木水火还有土,相生相克法无边。铁戟钢枪大钢刀,兵锋犀利映日光。穿梭之间见精微,方知道家是真源。规辛,峙龙追到营地,按落云头,踏足走进辕门。把眼见此阵,叫道:“黄巢何在?”仙芝道:“久仰镇妖阁阁主规辛道长,伏魔除怪,法力高强,只恨无缘相见。不才小可,偶遇机缘,习得此阵,颇是玄妙。倘若足下一炷香时间,破了此阵,你我不用动刀戈,我们兄弟自缚手脚,随你去见唐主,任杀任剐。如若破不了此阵,就请罢手,如何?”峙龙道:“好狂妄,我们师兄弟就跟你打个赌赛。”仙芝就教阵前香炉,点燃一炷香。规辛笑道:“螳臂当车摆此阵,要困我等实属难。一旦阵破难看相,爷送你们上西天。”提剑入阵。峙龙略一迟疑,拎锤自生门而入。仙芝令旗一展,只见阵势催动,顷刻间阴风滚滚,杀气腾腾。阴风滚滚,鬼魂号泣面峥嵘,如入鬼蜮。杀气腾腾,刀枪如林风车转,着实恐怖。又不见人,又不见光。仙魔至此,骨软筋酥。不见人,唯有兵锋肃杀挟石火,愁云惨雾。不见光,寒流侵骨狂风怒,如坠冰窟。凛凛烈烈飒飒风,哀哀凄凄森森幕。五行转换演八卦,诡异绝伦炼魔族。规辛与峙龙被困阵中,被那暴卷不息,刺骨裂肤的阴森杀气吓的手足无措。规辛欲要祭起煌灭剑,却被五行旗击落,急急拣起,不敢再试。峙龙挥锤砸打,如在无边暗夜抽风,哪里够得着。却招架不住无数暗刀暗剑,长枪大戟偷袭。又有风火缭绕,烟熏火烤,甚是煎熬。招架的手足俱软,丧魄亡魂。仙芝道:“黄兄,此阵困得他们,却杀不得二人,我们速速脱身。”急令兵马挪营避难。撤去深山,躲避锋芒。不题。

困了多时,早是月上枝头,繁星满天。峙龙焦躁,忽地变作鼍龙,摇头摆尾,奋力望前一冲,方才冲破阵脚,脱身阵外,现了人身,已是满头大汗,喘息不已。规辛乘势杀出,但见月白风清,群星闪烁,被困一日,惭愧无颜。五将见阵势已破,也不恋战,率兵退走。二人也不追赶,规辛只道:“惭愧惭愧,我们自诩得道,一场赌赛却输与他,折了威名。如今跑了黄巢,为之奈何。”峙龙道:“倘若四师弟强烁在此,断然不会如此狼狈。”峙龙道:“我们还往哪里去?”规辛思索道:“却去哪里?”转了一念,叫苦道:“哎呀,不好,中计矣。”峙龙道:“师兄,怎的苦恼?”规辛道:“黄巢假意溃逃,却趁我们不在沂州之时,袭取沂州,解救他合家老少。孟珏海,黄珪不在此间,却在何处?”峙龙猛省:“巢贼可恶,我们快回去。”两个急急驾云赶回。

却说,黄巢引开二道,珏海,黄珪,黄揆等率众复杀向沂州。须臾,一圣驾云而至,乃是翊圣真君,唤道:“黄揆徒儿,且住。”黄揆闻声,抬眼见着真君,喜笑颜开道:“师父。”珏海等众将拜谒真君。真君道:“大力鬼王下界辅助地藏菩萨,大功可成了?”珏海笑嘻嘻道:“早哩早哩。原想扫灭李唐,指日可待,岂料恁麽棘手,又有镇妖阁护佑李唐,致使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却是为何?望真君明示,指点迷途。”真君道:“李唐气数未尽,尚需时日。尔等只宜用力,来日自然分明。”召唤黄揆近前,把出一口宝剑,说道:“此剑名唤悬剪,乃上界神兵,祭起空中,飞鸟立为两段。遇着胡威使出异术,便见此剑精妙。”黄揆接过宝剑,谢过恩师讫。真君秘授了使用真言,道声:“快去吧。”拂袖驾云而去。黄揆得此宝剑,喜不自胜。众军踊跃,士气旺盛,宛若出笼猛虎,威风八面杀奔沂州。

却说胡威自规辛,峙龙去后,心神恍惚,坐立不安。未及两个时辰,手下来报:“大事不好了。”胡威喝道:“慌乱什么,我还没死呢。说是甚事不妙?”手下道:“贼兵又杀回来了也。”唬的胡威叫苦不迭,急的没出豁处,连说:“似此怎的好,怎的好?”急命速速将黄家亲族绑赴城头。径自提兵,前来御敌,怎禁得珏海麾兵打破西门,耀武扬威,横冲直撞杀来。胡威见那大势已去,急令撤兵,退走北门。率领残兵败将,出的北门,乍见黄家兄弟几个堵截去路,叫道:“胡威,纳命来。”胡威仓猝间,仗剑施法,祭出钦原毒鸟来伤黄家兄弟。黄珪等众吃过大亏,正是吓的心惊肉跳,欲待退却。黄揆急忙祭起悬剪神兵,只见剑光熠熠,倒竖在空,钦原飞至,剑光雷霆疾发,将钦原削成两截。胡威震怒:“黄家小儿,破我法宝。”挥剑来杀。黄揆念动真言,悬剪宝剑如飞似射而去,戳透胡威,死于马下。唐兵惊骇,四散奔逃作鸟兽散了。可怜为报恩宠忠唐室,落得马革裹尸梦一场。

至此,黄氏兄弟麾兵,杀入沂州,解救合家亲眷,只是晚来一步,合家已然被乱兵所杀,无一幸免。黄家兄弟无不恓惶垂泪,嚎啕恸哭。珏海道:“唐兵,嗜杀成性的豺狼。”尚让道:“不可滥杀无辜,胡威既死,须是安抚百姓,争取民心仇视唐廷,以为久计。”那时,黄家兄弟悲恸无处发泄,哪里听得他的言语,只说:“唐兵杀的不是你的亲人,你说得好堂而皇之。”径将城中富贵人家,兵将之家来发泄,纵兵杀戮。真个杀急了眼,哪辩贤愚,不管善恶,弄得合城鸡犬不宁,死伤累累,将个沂州城屠戮做一座人间炼狱。正是:刀光火光,夹杂着狰狞怪相。哭声杀声,混合着撕风魅影。小兵逞凶抡刀剑,见财眼睁。马来疾快刀光现,割破喉咙。杀人掠货处处见,乘风放火灭豪门。投降兵将遭屠戮,登堂入室抢藏珍。腥风血雨满街衢,鬼泣神号死尸横。巡按城隍忙书写,浓毫大笔录鬼名。黑白鬼使急奔走,牛头马面送冤魂。纷纷锁链寒冰冷,锁着屈死到鬼城。

不题,黄氏兄弟肆意杀戮。规辛,峙龙赶回沂州,为时已晚。见那火烧的沂州城通红,凄厉的哭声震天响动。城外无头鬼,剖腹鬼,鬼声载道。残肢断臂鬼,肠血淋漓鬼,铁链长锁。挨挨挤挤,磨磨蹭蹭,教那黑白勾死人,牛头马面领着阴兵,打骂前行。有那野鬼逃脱,却教钟馗捉来,狼吞虎咽,凄厉非常。规辛叹息道:“杀戮甚重灭天理,昭彰报应不可逃。”规辛道:“我们去找淄青节度安帅,申报朝廷,遣将发兵来平定叛逆。”驾云相携而去。

不多时,望见月光下驰援唐兵,正急促前行。二道按落云头,立于马前。来将问道:“两位道人挡我去路,是何道理?”规辛道:“可是安师儒大帅,派往援救沂州的兵马?”来将道:“两位道人真乃能掐会算,有道之士。我等正是,却有何说话?”规辛道:“沂州城被叛兵打破,去救也来不及耳。我们兄弟正要求见安帅,商量奏报朝廷,遣将发兵来讨逆贼。可在前引路。”来将见说,遂说:“叛贼如此勇猛,我引两位道长去见安帅。”未两日,到了淄州,报上名号。师儒教请进,相见,宾主坐了。茶罢,规辛备言沂州战事始末,进言速速奏报朝廷,发兵来平定祸乱。师儒具表上奏,陈述利害,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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