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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开元观半仙装神 降妖狐洞宾斗法(第1页)

黄巢跟那妖狐幻化的胡茜,一晚厮混,到了东方曙光升起,胡茜急忙起身告辞,黄巢道:“我送送胡小姐。”胡茜说:“哥哥不必送我,我去哑。”黄巢道:“走的恁急。”胡茜道:“哥哥切不可将昨晚之事跟人说起,更是休要问起我家世使人怀疑,教我名声扫地,羞答答不好见人。晚间我自会再来相伴。”说罢,推门离去。黄巢细思晚间诸般风流趣事,乐在心间甚是回味。慢悠悠起身,开门出来望着明媚的春光,甚是开心惬意。重影提着酒饭食盒走来,到了跟前,见黄巢美滋滋的若有所思,全不知他的到来,诧道:“千岁在想什么,这样魂游物外发呆!”黄巢梦醒,笑道:“没什么,偶有所思。”两个一前一后进屋,重影把眼看那桌子上残羹剩饭,却有两副碗筷酒盏,诧道:“千岁跟哪个吃酒用饭了?”黄巢扯谎道:“是我每当用酒饭就想起随我一起阵亡的兄弟手足,就另摆放碗筷酒盏,供他享用以作祭奠。”重影愈发敬重,说道:“千岁顾念手足情意如斯啊。”殷勤的撤去残席,摆上酒饭。黄巢邀他一起吃了,说道:“今日我想教演武艺,你可教那庄稼汉都来操演,练得武艺扎实了,好处变不惊上阵杀敌。”重影大喜,说道:“我正为此为难哩,大家伙正想看千岁武艺,跟你学习呢。是我不敢开口,千岁肯教他们,那是他们天大的福缘呢,我这就跟他们说去。”乐颠颠的径自去了。黄巢吃过酒饭,精神旺盛,来到前边庭院,早见那百十个庄户人手执刀枪,肃然挺立,目不斜视,颇也有些庄严气象。

王重影叫声:“我们请千岁露两手真才实学的武艺,大家伙瞧一瞧,照样子做来。”黄巢道:“我就先使一路枪法,大家瞧瞧。”小章子笑嘻嘻的跑去兵器架上拿点钢大枪,却是个子小够不着。黄巢笑道:“我来!”走到跟前,伸手取一根九尺长短一杆大枪,气运丹田,当着众庄户人虎虎生风使了起来。但见:枪似梨花飞舞,人随枪动盘旋。霍霍有声若游龙,出海戏珠上下翻。虚实真假人影闪,应接不暇眼缭乱。横扫劈刺多精妙,临阵万变霸王枪。梨花裹身不见影,拦门扫雪群邪荡。锁口疾快飞似箭,五虎断门鬼神殇。大开大合降龙虎,长缨在手更无前。疾风扫叶风沙起,英雄敢与天较量。龙行虎步风姿发,九天揽月志慨慷。少小赋菊羡青帝,及长盐帮绿林王。迎娶贤妻素娥仙,夫唱妇随好家传。状元及第昏君弃,报国无门恨世宦。题写反诗长安城,举兵反唐黄巨天。使得性起丢开手,长枪腾空高数丈。落下时节眼光敏,疾手接枪断磨盘。只一下“蓬”地一声,把个磨盘打的石屑纷飞,断作两截。一众庄户人半晌惊醒,齐声喝彩道:“千岁好武艺,真不愧是状元武艺,天下无双。”使了一通枪法,黄巢面不红气不喘,把枪插回原处说:“献丑了!”重影笑道:“这才是叱咤万夫傲群伦,横扫群雄定江山的冲天黄王!我们追随千岁肝脑涂地,九死不悔了。”一众高声向天发誓,誓死追随黄巢,听得黄巢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道声:“好啊。我一定带你们打出一个朗朗乾坤,清清世界。那时候兄弟们都有饭吃有衣穿,后辈子孙乐享安宁,再没有压迫与饥寒。”小章子笑着跳着,拍手道:“跟着黄王打江山,打下江山有吃穿!”黄巢道:“只要大家能吃苦,勤学苦练上阵时候就知道这可不是瞎忙活了,那沙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知道么?”一众叫道:“知道!”重影就教一众操练起来,众皆精神鼓舞,一板一眼的劈刺,好不用力上心。操练一上午,重影教散了去吃饭,午后下地干农活,辞别了去了。饭后,黄巢牵着神驹出门散心,赏玩田间野景,不等天晚早早回来,去那别院拎了酒食回来,特意叮嘱重影道:“从今后只教小章子早晚送来酒饭即可,王大哥冗事缠身,不须时常来看我。”重影答应一声,也只疑他是偶有疲劳,哪里想得到他心心念念想着跟妖狐幽会,见他进了大门,过了中庭院门,就把中庭的门闩了。重影自转出大门,回到别院居住,更是不疑。

入夜时分,胡茜果然如期赴约,欣然来到。黄巢倍加喜悦,迎接入房。胡茜假做慵懒倦怠,坐在桌前歇息,说道:“为了赴约,我哄得家里下人守口如瓶,守候的奶奶熟睡了方才徒步至此,一路奔波好不辛苦。”黄巢看她娇颜香汗涔涔,真的走了许多路程,甚是过意不去,说道:“如是这样,我每晚前去接你,我的神驹日行千里,极能飞翔,十里路程顷刻而至,免得使你劳累为我奔波,犯这诸多苦楚。”胡茜忙说:“哥哥万万不可,我一人密地前来还可遮人耳目,你一行动就有风吹草动,要泄露了,那时你我姻缘也就走到头了。哎,为你这冤家,我受些苦累也是值得了。”黄巢闻言,甚是感动。胡茜忽地神秘兮兮拿出一包物事,打开来看,黄巢双眼一亮道:“荀草!”妖狐到吓一跳道:“哥哥认得此仙草?”黄巢兴奋的说:“我知道服用了它丑恶的女子会变得美貌非常,丑陋的男子会变得英俊倜傥。”妖狐追问道:“此草生在青要山,绝岭险峻飞鸟难过,哥哥如何能遇此草?”黄巢道:“我实话跟你说,我的糟糠就是天上的素娥仙子,是她去取来给我服用的。你又是如何有的?”妖狐撒谎说:“我家里就有,是家父早年间高价向一个道人购买的。今日从家里偷出来专给哥哥服用,管保数月间容颜俊朗。”黄巢道:“我家娘子曾说若要我容颜恢复往日,除是海外青丘仙山有通天罡地煞变化的九尾仙狐大施广大法力,方能永远使我青春永驻。”妖狐笑道:“胡说胡说。哪有的事?狐仙虽然法力广有,略懂变化,也不能教你永葆青春呀!看来你那原配娘子也是个爱撒谎的了。”叫:“快研碎服用了。”黄巢径塞入口中嚼碎了,喝几盏酒,笑着把妖狐揽在怀里道:“多谢胡妹见爱,肯将家中珍藏送我。”一璧厢用过酒饭,共赴云雨愈是恩爱绸缪,缠绵欢狎极尽多般快意。次日一觉醒来,黄巢果然容貌变的俊逸英朗,体态挺拔倜傥。妖狐愈发喜爱,情不能已再赴阳台。欢愉尽兴,妖狐起身就走,更不令人晓得她来去行藏。小章子前来送早饭,乍见黄巢变了形貌,眼前的人哪里是那个身长丈二,晦气像丑恶的黄巢,分明是个英俊儒雅的男子。惊喜的把这件事告知重影,重影特来问候,就观真假。黄巢笑道:“昨晚梦遇仙人说教我变回原来相貌,使那朝廷鹰犬分不出我的真容,以此躲避灾难。果然睡醒,就这样了,你们说奇也不奇?”重影听言认的是真,愈为钦仰,说给一众庄稼汉以为美谈奇闻。

如此妖狐夜来昼去,隐藏踪迹,足有三月有余到了盛夏时节。黄巢渐渐地萎靡不振,病魔缠身,以为快事尚不自省,只盼着夜夜与妖狐相会,及至精神慵懒浑身乏力,也只道是一时天气变化,引发病殃所致。有诗为证: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人骨髓枯。

这日小章子来送早饭,比往日早了些,推开中门进入院中,乍然看见一个妖艳女子从黄巢房中走出,叫一声:“呀,你是谁家姐姐,大早上却来看我家黄爷爷?”妖狐觉着有些决撒,含笑说:“是你家的近邻啊。”小章子上前仔细打量,沉吟道:“我怎的没见过你?”妖狐不敢久住,抬脚走向后园,出角门去了。小章子进房来,看那黄巢躺在床榻上形容憔悴,咳嗽不止,连忙问:“千岁爷爷病势还没有好转,我告诉你须是开药,吃几副药就好了,你就是不听。王老爹要来看你呢!”黄巢道:“不要他来,我没灾没病的要他来看?放下饭菜你就走吧,我困倦了要睡会。”倒头酣然睡去,小章子叹息一声出门来,回去别院把遇上女子的话说了。重影怪叫道:“哦,这就是了,必然是这个女子勾引千岁,暮去朝来淫欲无度所致,病因可算是找着了。”遂教几个精细的庄户汉四下去访查,看是哪家女子。当晚都来回话:“十里八村都问遍了,哪里有这个女子?在这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去自如,怕不是妖精变化的。”重影叹道:“千岁他被这妖精迷惑住了,如何听得我劝。”左右献计说:“九华山开元观的张半仙,王老爷听过么?”重影问:“就是不知他的道行如何?能不能擒得住妖怪,捉得住鬼魅?”转一念道:“眼下火烧眉毛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你们几个快带着厚礼快马加鞭前去,把他请来。”一众领命,径自去请半仙,不在话下。又一日小章子来送早饭,才出门来,抬眼看那妖娆多姿的女子娉婷的行来,笑道:“你是叫小章子是麽?过姐姐这里来,姐姐给你糖果吃。”小章子孩童心性,笑呵呵道:“姐姐是要跟黄爷爷相好,不要我说出去么?”妖狐笑道:“是啊,小章子真乖!”大把的糖果塞满小章子衣兜,拍拍脑袋说:“姐姐今日不走了,你就当没看见好么?”小章子也是命该有此劫,嘿嘿道:“我告诉姐姐,我把姐姐出入黄爷爷房间的事告诉了王老爹,他说姐姐是妖精,叫人去请张半仙来呢。”

妖狐闻言脸色大变,虽说自恃神通不怕什么半仙,只是衔恨孩童无忌泄露她的行为,这就不能跟黄巢长相厮守了,如何能忍受的?当下心藏恶念,含笑说:“小章子跟我来,姐姐给你好吃的。”小章子欣然跟去,正是:猪羊入屠宰之家,一步步往死路上去。妖狐把他带出角门外,就是一片树林,领他到了林间忽然变色道:“你这该死的小崽子,如何就满口胡言说我坏话!”小章子见她恶狠狠模样,吓的哇哇大哭起来,说道:“我去告诉王老爹,你骗我骂我。”转身就走。妖狐怒道:“还往哪里去?”一把掀翻了小章子,就变化了真相,你看她:如牛大,九条尾,满身漆黑脸儿白。毛茸茸一身皮毛,弥足珍贵人人爱。最是灵巧赛猢狲,灵透万分穴作宅。善疑心,昏夜出,尖嘴分叉叼小孩。牙齿如锯血盆口,四爪如刀豺狼赛。臊气难闻多幻化,两眼如灯鼓双腮。钢刺戳入小孩腹,弯钩掠取内脏开。小章子登时灵魂出窍,魂游地府。那妖狐满心欢悦,尽情开膛破腹,将那肝肠内脏血淋淋往口里塞,真是吃个美味。那王重影坐在家里等着小章子,久久没有回来,心下鹘突,径自腆着老脸走入中院,见黄巢房门虚掩,悄悄走近推开门看,饭菜放在桌子上,黄巢形容消瘦,酣然大睡,心下疑怪:“小章子送的饭见在这里,跑去哪淘气去了?”出来到那后园,瞥见角门洞开,举步走出来耳听林间有甚响动,拨开密密匝匝的枝叶,走去一看,吓的两腿一软:“啊呀!”一声,栽倒。原来他看到一个兽形在那正然抱着一个孩子白森森的腿啃食,怎能不怕,一跤栽倒。这一下,惊动了那妖狐,径自捧着小章子断腿,跳跃而去。重影半晌挣扎起来,早不见了那妖狐,心惊肉跳的走过去一看,拨开杂草丛正见一摊血渍,小章子的破碎衣裳残骸断肢撇了一地,一时惊得昏厥倒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倏忽醒转,已是天色将晚,夕阳照射进林间,映着那斑驳血迹,异常怵目,重影强忍着悲痛挨挨擦擦走出林子,憋着一肚子火来到黄巢房外,惨声道:“千岁啊,小章子教那狐妖吃了。”连说两声,黄巢听着了,说道:“莫不是花眼了,王大哥莫要胡说。他小孩子家贪玩,不定在哪里斗蛐蛐玩哩。见有什么不干净东西,就疑怪是狐妖。”重影道:“我认的真真的,就是狐妖吃了小章子。千岁莫要被狐妖迷惑了,那跟你幽会的女子就是那狐妖。”黄巢闻言惊骇,打个激灵跳下地来,出门来说:“王大哥话可不能乱说!”重影气道:“我没胡说。我跟你说千岁,初时你还精神旺盛领着大伙操练武艺,大家很崇拜你。后来你日渐沉湎女色,体力不支,就不要大伙在前庭院里舞刀弄枪,说是打搅了你休息。大家还以为你是兴趣过了,前两天小章子说你房里有妖冶女子出入,我就教人私下探访,附近人家哪里有这么个人,分明就是个妖精,你还不信我说的话哩。不瞒千岁,我已经叫人去请张半仙前来捉妖了,我一定要给小章子报仇,为千岁除了妖精。”黄巢哪里肯信,疑心是重影识破了他兵败,只落得一人的事情,嫌他吃住,故编出这谎话来撵他走的意思,听他这般说,气忿道:“好啊,我走便是了。”径不搭理重影,回房睡觉。重影叹息一声道:“千岁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我自顾降了妖精,教他认清妖精面目,就好了。”回去下处,召集人手入林中收拾回来小章子遗骸,安放在棺材内,招魂祭奠讫。

不一日,几个下人果然请来了张半仙,只见那半仙慢吞吞下马,手持一口锈迹斑斑的宝剑,穿一身油污的道袍,踏一双半新不旧的芒鞋,五十岁上下油头粉面,胡子拉碴,两只眼珠子贼溜溜转着,扭腰耸肩俄延半晌,猫着腰持着剑,绕着宅子转了一圈,一声:“哎呦,你们可算是找着人了,我贫道瞧出来了,果然你这宅子上不安宁,有妖精作祟哩。”重影跟一众随着他转一圈,还以为他是招摇赚骗的江湖术士,请错了人,怎想的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被他说着了。重影竖起大拇指,夸道:“奇了,果然是有妖精。不过不在这个宅子,是在那里。”张半仙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华丽宅院,不是这里一派庄稼人住的茅草房舍,嘻嘻一笑道:“是了。妖精是在那里,他却是也偶尔来光顾这里,怪不得有些妖气哩。”斜眼瞥见一个柴房门前停放着一口棺木,说道:“近来这个妖精祸害了人,是不是呢?”重影又是一通惊喜,叫道:“真是的,张半仙名不虚传。那您老看这个妖精如何能够驱除,索性除了根,绝了后患感激不尽!”张半仙道:“要我除根甚易,只是这我是吕祖门生,你看跑这么老远辛苦钱,可不能少呢。何况我师父吕祖早先叮嘱过,要我不能妄意殄害生灵,我这给人家绝根的买卖,是不是违拗了我师父的好意,亏了我的德行?”重影见说,赶紧说:“啊呀,半仙呀,你可莫要遵从你那师父教诲,放着妖精不管,任其做大贻害无穷,岂非是你道门的罪过。只要你给除了根,你要多少金银馈赠,我是分文不敢少!您老就开个价出来。”张半仙笑吟吟,就比划个手势,意思要五十贯钱,还怕要的多了,吝啬不给,把眼偷偷来瞧重影。重影道:“五百贯钱,就这么定了。”张半仙闻言,大喜过望:“这家人真是财大气粗,等我驱走了妖精再向他索要额外酒饭腿脚钱!”原来这个张半仙本名张源,是没有爹娘,开元观里从小长大的道人,因没人管,生性邋遢,专在道观做些杂务混口饭吃。只为当年吕祖扮作腌脏道人要进开元观赏玩,教那守门的拒于门外,是张源也在潦倒时节,喝散那把门的放吕祖进入,吕祖感念他一番善意,又见他为人殷勤敦厚,后来当着开元观的人显化真容,腾飞登空,认他做了徒弟,好教他有人崇拜衬个酒饭,不致穷困潦倒。后来人们传扬他是吕祖徒弟,争相敬奉,他又自吹自擂得了真传,自称半仙,人们慢慢也就信了,都称呼他张半仙了,到忘了他真名。虽说混的名头响亮,却是没有真才实学,一味糊弄人诈取钱财谋生,真是枉担了半仙之名。常言说打狗看主人,也有遇上个把妖魅作祟,听说人家请了他来,晓得他是吕洞宾徒弟,不想招惹是非,不等他虚张声势画符念咒,也就走了。人们还以为他真能降妖捉怪,愈发传的神乎其神,请他的人也就多了。

那张半仙故弄玄虚,教重影铺设香案,文房四宝,其实不会写字不会画符,只是胡弄乱画一通,说道:“画好符了,你们来几个胆大的跟我去张贴。”重影领着三五个人,拿着浆糊随他来到黄巢住的庭院,进了中门,把眼看画栋雕梁,一派屋宇。半仙招呼道:“你们几个把门上都贴上这张符,保管一日夜家宅安宁,妖精自死。”重影拿着符,领人去贴。倏地黄巢房门敞开,走出一个袅袅婷婷的美貌女子,笑吟吟说道:“你们作甚哩?”唬的重影跟一众头皮发麻,惊慌失措的就将浆糊画符塞给半仙,跑去中门门口躲避,叫道:“那就是妖精,半仙快降住她呀!”半仙笑道:“瞎闹,这分明是你家的少夫人,如何就是妖精?”径自去那门上张贴。那妖狐吹口气径将他贴上的灵符飘上半空,半仙跳身去抓,哪里抓的着,只把重影等人急的缩成一团,毛发直竖。半仙抓不着,径去别的门上张贴,口里念念有词:“妖精来,妖精去,妖精遇符一去无。男妖怪,女妖精,魔鬼见了倾性命。”贴了几张,来到妖狐跟前,说道:“少夫人让一让,教我贫道在这门上贴张符,妖精自然不敢来矣。”妖狐冷笑道:“你这个混吃混喝的牛鼻子,招摇赚骗的假道人,也敢来我门上放肆!”劈手夺过浆糊掼在地上,撕扯了画符稀碎,余怒未消,回手就是一巴掌掴在半仙脸上。半仙手捂着半张脸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厉声道:“你干么打我?我给你除妖捉怪倒是我的不是了,这怎地说?”自去跟重影嚷闹道:“你家少夫人摔坏了浆糊,扯了灵符,还打人。这笔账怎么算?”重影苦笑道:“我的半仙爷爷呀,你腰间挂的不是斩妖除魔的宝剑麽,快去杀了她啊!”半仙伸长了舌头道:“这犯不着,他就是打我一巴掌,我也不能就把人杀了罢!这可是要抵命的,杀了你家少夫人,你家少爷回家来还不跟我闹?”重影气恨道:“好你个张半仙,我跟你说她就是那个妖精幻化的,你还当成是我家少夫人了。快去杀了她!五百贯钱一文不少!”一众撺掇,催促他快去干事。半仙再三问道:“她当真不是你家的少夫人?”答道:“不是!”又问:“莫不是别家的女子?”答道:“不是人,是妖精。”半仙这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转身拔出那锈迹斑斑的宝剑来,一步三回头的向重影等人问候,认得是实了,心道:“哪有这般娇滴滴的妖精?我这一剑下去还不香消玉殒了,怪可惜了!”妖狐见他装模作样瞎咋呼的逼近了,呵呵冷笑两声,上前两步劈手夺过剑来,抬起一脚就将半仙踹翻倒地。半仙就装着腰断骨折模样,一声:“哎呦!”说:“打伤人了,没有十天半月起不来了,你须是赔我汤药费用。”重影等一众撒泼打滚作无赖状,真是气的哭笑不得。妖狐冷笑:“今日不好好打你一顿,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冒充有道高人诈人钱物。”叫:“姐妹们何在?”须臾各个房间走出一个妖媚女子,手拎荆条围住半仙着实用力的打,疼的半仙满地打滚。妖狐数落道:“打不死你这老杂毛,莫说是你,就是你那师父吕祖来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就敢视作妖精来欺负,你获罪上天,罪责难逃!打你还算是轻的了。”半仙连声哀求说:“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重影跟一众庄户人闪在门口,吓的大气不敢喘,仿佛那一下一下都抽在自己身上似的,哆嗦不住。一众妖精把半仙打个半死不活的直挺挺躺在地上呻吟,方才歇手,撇了荆条随着妖狐登云飞去。

重影抬眼目送妖狐领着群妖远去,方率人进来搀扶半仙起来,说道:“半仙老爷呀,你没事吧。”半仙委屈说:“你们串通好了,这是仙人下凡,如何就说是妖精,害我挨了一顿打。”重影道:“她是妖精当然会飞腾了,你的灵符降不住这妖精,快想办法治治她。”半仙道:“除非是我师父吕祖前来。哎,我好心为你除妖,遭了这一场毒打,满身疼痛如何能登坛做法请我师父。”重影道:“半仙爷爷就忍着些罢,请来了吕祖,除了妖精,我加倍给你钱财,就当是补偿。”半仙听这话,霎时来了精神,就说:“快在前庭当中搭建高台,摆设香烛焚香祷告,请我师父前来。”重影道:“果然能请的来,照做就是。”半仙寻思:“我哪里能请得动我师父降临,只是他搭建好了,就借故向他讨要许诺我的一千贯钱,钱财到手,趁个夜黑风高走了罢!走得晚了性命难保。”重影去推门看黄巢,睡的正香,竟是不知门外发生的事情,叹息一声出门来。一众在前庭大院正中搭建高台,半仙指指画画点拨,闹腾一日,至晚方住。又两日高台建成,高有两丈,方三丈,四周插满旌旗,台上正中设立桌案香烛。重影请半仙登台,半仙道:“我去请我师父之前,之前的承诺是不是先取来,我好兴兴头头的做法请仙。”重影笑道:“早准备好了。”即教下人抬来一口箱笼,打开来满满当当一箱笼串好的铜板,半仙也不管多少,乐的合不拢口道:“就请大管事把这箱子抬去我房间,请了我师父,降了妖怪来,我还要吃杯喜酒哩。”重影教人去干事,半仙装神弄鬼登上法坛,披发仗剑,念念有词,焚了灵符,忽然面色一变说:“我师父随后就来,我去方便则个。”拎着剑急忙下台,说声:“大伙都莫动,都要虔诚乞告,方才应验。”重影领着一众庄稼汉跪在台下,不敢一动,默声求告。

张半仙就疾步出门来,来到别院,向几个庄稼汉说:“大仙吕祖就要来了,快去瞻仰耶!”哄得几个愚人跑去了,半仙乐呵呵正好办事,将早已藏好的布袋把那铜钱装进去,扎好口袋,驮上马背,解开缰绳牵着就要走路。忽望见星空一片祥瑞光彩,揉揉眼睛,看得仔细,惊喜道:“我的天啊,大仙果真被我请来了!看来是我的灵符灵应了。”急忙回来,把马拴回槽上,搬回钱袋子塞到床铺底下,带上门急急来到法坛。但见那法坛上吕祖高坐,好个仙风道骨,你看他:金而木质有道骨,鹤顶龟背龙虎体。凤眼朝天眉入鬓,高鼻眉下一黑子。八尺身材朝昊天,金母蟠桃会有席。着身织金八卦袍,紫薇宝剑横双膝。八仙有名吕道祖,降妖除怪最及时。有道有为全真祖,自称回道人行世。丹鼎祖师妙天尊,世称纯阳孚佑帝。双睛明亮星两颗,儒雅相貌自威仪,果然是有道有德真神仙,无烦无恼吕纯阳。张半仙喘吁吁跑入大门来,正见吕祖端坐高台之上,膝上横担着宝剑,不怒自威的凝视台下跪的黑压压的庄稼汉。张半仙就扑通跪下来,叫声:“师父呀,你可算是来了!你的徒弟好惨哩!”吕祖道声:“你们暂且退在一旁,容我跟那妖精分辨是非来。”重影暗自诧异:“吕祖既然来了,不先去擒妖捉怪,到要跟那妖精分辨什么是非,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不敢多问,径跟一众退在一旁去。吕祖开言说:“我正在海外蓬莱仙山访友问道,是那南极仙翁特来告我黄巢遇难,教我前来走一遭。是我晓得她得道不易,一时错了念头,故不愿刀兵相见,教那妖精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罢!”众皆惊愕的望着台上的吕祖,只听他道声:“妖狐既然来了,就请来相会罢!”妖狐领着十数个小妖精须臾闪现在台下,妖狐笑吟吟道:“既然吕仙召唤,须是来相见,有什么话请说。”重影,张半仙等众畏惧,退避的远远的看他,只怕妖狐狂悖起来乱伤人命,手里抓着刀枪棍棒戒备,掌心冒汗,心头狂跳不止。吕祖道:“我有一言,汝等倾听。汝等虽属截教异类,然你我根基虽有人畜之别,却是功业无二。你等颇具灵性,脱出皮毛,得成人身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如能勤勉修善积福,来日定可修成仙道,名录仙籍。奈何不善自珍惜,反贪图淫乐掠人精髓,害人性命,岂非违逆天道。吞啖小章子一个孩童性命,更是丧心病狂泯灭天理,桩桩件件罪犯天条,理该遭受天谴。是我念你潜修不易,秉承道门有好生之德,故免你死罪,从今往后潜藏洞穴洗心革面,改过从善也还不迟。如若不听我言,执迷不悟,我是断然不能饶过你等罪愆!”

妖狐闻言,心道:“好你个吕洞宾,你的道行能有几何,就敢在我跟前妄自尊大,这样奚落我是披毛畜类。”她又怎甘心撇弃情欲,藏于洞府之中荒废岁月,霎时凶性萌生,疾步跑上法坛,杏眼嗔怒,蛾眉倒竖,觌面拍案斥责道:“吕洞宾亏你也是得道神仙,如何能这般尖酸刻薄,说长道短暗骂我是截教畜类,不如你的元门正统。君子扬人之长,避人之短,你岂不知道?就你行为端正,自己品行无亏?我岂不知道你的过往,想当时你原是个学问浅薄,不第的秀才,后来幸遇钟离汉从了道门,既是入了道门就不该屡屡犯禁,你的生平我岂不知。岳阳楼酒醉戏牡丹,为做神仙堕胎婴。洛阳修桥,调戏大士霞举升。游黄龙寺,无故飞剑斩黄龙。身列仙班不渡人,装傻卖药做郎中。教人瓦罐存储钱,投之不满迷惑人。酒色财气你都占,还大言不惭道我仙姑是旁门?可笑之极!你别以为仙姑我是好欺负的!”那吕祖是得道神仙,早已斩却烦恼,色欲,贪嗔,如何会被她听的这些道听途说的故事,说的煞有其事似的而增烦恼,只是微微一笑,捋一捋长须,笑道:“好个尖牙利嘴的妖狐,我也不跟你计较。只要你摒弃欲念,向那黄王解释了因果,弃邪归正,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它日可成天狐境界,如何啊?”妖狐道:“如我不肯呢,你一定要翻脸,比一比是你元门利害还是截教高强才肯善罢麽?”吕祖道:“请随尊便便了!”妖狐震怒,跳身下台,叫一声:“姐妹们跟他拼了!”众妖精野性未除,早就忍耐不住了,一时暴露本性,揎拳裸臂,一起做起法来。霎时间平地起风波:狂风骤起威烈烈,拔树掀屋凶飒飒。乱云飞渡树摇摆,风云肆虐雾封家。掀翻房顶一片瓦,男女默声念菩萨。昏昏漠漠天地暗,猎猎腾腾萧瑟杀。好一场横冲直撞凌厉风,呼啸割面赛刀铡。重影,张半仙跟一众庄稼人被刮得两眼难睁,掩了脸面,浑身打颤,蹲在地上哼哼。吕祖也将手掩面,掣出紫薇剑望空一指,默念真言。风伯听得吕祖召唤,急忙出离南天门来,把那滔滔不绝的飓风收入囊中,一时风停云散,现出浩瀚无垠的乾坤来,破了妖狐道术。

妖狐怒极,又邀众姐妹一齐努力,撒放污秽腥臊之气,去脏污吕祖,一团脏臭凝结起来袭击吕祖,只要粘的一星半点就要毁了他仙家声誉。吕祖暗叫一声:“不妙!”急把那道袍扯起,望空祭起滴溜溜急转如飞,霍霍风声径将污烟秽雾原路打回去。众妖狐掩面捏鼻,闪在一边,那团秽气冲入人群,重影,张半仙等众禁架不住,都被熏的呕吐眩晕,跌跌爬爬一窝蜂跑出门外去,连叫:“好臭!好臭!臭气熏天!”妖狐这一着又劳而无功,冷笑一声领着一众妖狐飞上高台,搔首弄姿,摆出无数妖娆手段,迷惑吕祖,只要他略一动心,就会堕入无穷深渊,毁了仙道根基,召来杀身之祸。吕祖把眼紧闭,做的心如止水,无欲无念。群狐卖弄半晌,晓得动不了吕祖真仙的贪欲之念,须臾换了副面孔,杀气腾腾的亮了锋刃。吕祖端坐如前,岿然不动,道声:“妖狐闹够了没有,还不快束手就擒!”妖狐毕竟不敢真正下死手,思量:“原想教他知难而退,莫管我的闲事,他倒是个执拗性子。如我一时将他杀死,他是真仙,果然这样势必会召来灭族之祸,实在不值。常言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还是回洞府躲避这个冤家一时罢!他若再来我洞府前闹事就是他的不是了,就这样。”计较定了,各自把兵锋收讫,招呼一声领着群妖飞腾而去。吕祖却是个不饶人的,纵身而起,叫声:“休想走!”仗着紫薇剑截住群狐去路。妖狐说声:“吕洞宾如此咄咄逼人,莫怪我不客气了。”祭出手中剑施起法来,须臾虚空中幻化出无数兵锋,仿佛下了一场剑雨,激射吕祖。吕祖笑道:“雕虫小技,安敢在我面前卖弄?”将剑一指,一团猛恶的火焰就像是熊熊的火球挡在身前,那无数虚幻的利剑登时被烧的化为乌有。

妖狐杏眼含嗔,蛾眉紧皱仗剑杀奔吕纯阳。吕祖挺剑,两个各骋神威打在一处,好一场厮杀:吕祖威严,妖狐刚强。吕祖威严,八仙洞宾声名响。妖狐刚强,妖界机巧著宇寰。洞宾紫薇剑飞霞,妖狐掣剑目光寒。双剑交兵拼性命,乍逢结怨没商量。这个好意把她劝,错了念想。那个怀忿怪多事,难戒淫欢。言来语去谈不拢,各逞精神战半苍。这个摇剑反扑,光彩锋芒。那个见微知着,截月云间。这个放言:“放下执念,免尔一洞残生。”那个不屑:“再敢相逼,并个鱼死网破。”这个说:“妖狐放肆,吃了熊心豹胆猖獗拂逆我意!”那个说:“好个吕岩,你有几载道行就敢虎口拔牙?”这个说:“速放黄巢,不挣叫你害他性命。”那个答:“他自有脚,是他贪欢不肯离开。”这个说:“分明是你蛊惑他,巧言粉饰,奏过昊天罪过不轻。”那个答:“不要血口乱喷人,不信问他,我从没害他的心思。”吕祖哪会相信妖狐说词,运刃如飞一味厮杀。妖狐丢开解数,那柄剑使得彩霞缤纷,水银泻地绵绵不断,杀得吕祖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原来妖狐上古得道,将近万年道行,如何是洞宾浅薄修为能够降服的?吕祖暗道:“利害!”抵敌不过,败下阵去。妖狐呵呵冷笑:“姐妹们,我们走!”使一番手段径将黄巢摄起,遁光归了洞府讫。

吕祖回了法坛,自觉羞惭,唉声叹气道:“妖狐可恶可恨,如此厉害如何能降服得了?传出去,脸上无光呵!”重影跟张半仙率众悄地来到台下,见那吕祖正自懊恼,小声问:“妖狐呢?”吕祖道:“走了!”重影道:“如何就叫走了,吕祖爷爷快绝了此根,方是成功哩。”几个庄稼汉跑来,报称:“我们去看黄王千岁,他不在房里了,莫不是被那妖精拐走了?”一众震骇,七嘴八舌的议论说:“这可如何是好,那妖精风里来雾里去,乘风踏雾来去无踪,谁人知道那妖精家住何方?我们却去哪里找她?”吕祖闻言。暗道:“是了!黄巢前世是地藏王菩萨,奉旨投胎转世来扫灭李唐,匡扶万民的。他叫那妖精捉去,我何不搬请天兵前来殄伏妖孽。”思量至此,急就桌案上笔墨纸砚现有,就写作搬兵书札一封,念念有词说道着焚烧了,告达上天知晓。时有夜游神路过,接着搬兵牒文,直赴南天门内跟四天王说了其事,说道:“黄巢有难!”四天王放行,夜游神遇当值天佑元帅同去见昊天帝君,转达洞宾书札。昊天上帝君接过览毕,说道:“今有下界天仙吕洞宾为了搭救黄巢,降服不了妖狐,哪位神将前去一遭助他一功啊?”托塔李天王出班奏道:“臣李靖愿与吾儿哪吒前去收伏妖精,为陛下分忧。”昊天帝君大喜道:“好啊,这个妖狐本事不小,非李天王与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太子不能收伏,我再助你十万天兵,满天星宿,天兵神将任你调遣。”李天王谢了天恩讫。正是:为降妖狐惊昊天,十万天兵出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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