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戴久了都快焊在魏云薇脸上了,恐怕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心善的人。
谢锦捏了捏魏云薇递过来的钱袋,唇角微勾,声音却是软弱无力的,“杜鹃,我腿好疼。”
杜鹃让翠袖帮忙扶着谢锦,她则蹲下查看,随即惊呼出声,“姑娘,您腿流血了。”
“您再忍忍,婢子这就带您去看郎中。”
谢锦被杜鹃和翠袖一左一右扶着,她将钱袋递了出去,纤细发白的手被艳阳照着,显露病态,“姑娘既已诚心道歉,这银子我是万不能收的。”
“哼,算你识相!”孔婉儿上前,一把夺过钱袋。
魏云薇眼皮猛地跳了跳。
钱袋没拉紧,里头的银子掉了出来,叮铃哐当,掉出五个铜板。
围观并不停夸赞左相孙女一颗菩萨心肠的百姓,“??”
五个铜板?
打发叫花子呢!
谢锦没给她开口狡辩的机会,虚弱地靠在杜鹃身上,喊着,“好疼,杜鹃,快带我去看郎中。”
“快,快走。”她小声催促杜鹃。
杜鹃和翠袖麻利地将谢锦半推半扛地弄进马车,杜鹃钻入马车,翠袖坐在车夫旁的空位上,人群自动让开,随着‘驾’的一声,马车驶离。
方才还满是夸赞的百姓转了话风。
“五个铜板,叫花子都不一定能看得上。”
“什么菩萨心肠,怕不是故意在人前做样子吧。”
“走的那姑娘才叫心善,明明是将银子归还,不曾想竟还被五个铜板羞辱。”
魏云薇绣拳紧握眼神阴毒。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她都是这么处理,那些人碍着她的身份,哪怕只得几个铜板也感激涕零,从未出错过!
“魏姑娘,孔姑娘,近日珍宝轩的师傅打了几个新的样式,可要进来瞧瞧?”珍宝轩的掌柜这会儿堆着笑出来了。
他的话无异于热油里滴入的一滴水,热油四溅。
珍宝轩首饰极贵,寻常百姓只有等那些首饰过时了降价售卖才能用攒了将近一年的银钱买上一支。
能买珍宝轩的新样式,却只给人家受了伤的姑娘五个铜板。
魏云薇隔着帏帽看了看珍宝轩的掌柜,“不了,我与表妹要去追方才那姑娘,这里头有误会。”
她的话被不远处的吵杂声盖住,“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百姓们纷纷往声音来源处跑去。
只见黑烟弥漫,火光冲天。
着火的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春鹤楼。
酒楼里的宾客狼狈地往外跑,有的衣摆上沾了火星,倒在地上不停扑腾嚎叫,有的头发烧焦一大片。
酒楼的掌柜最先跑出来,他拉着人就问:“御南王出来了吗?瑞庆王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