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搜寻的火把跳跃不止,越来越亮。
柳明嫣收紧匕首,忍着疼痛,抹掉面上欲滴的汗水,朝着另一侧相反的方向跑开。
她必须得坚强起来。
广源堂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好多东西在等着她去应对。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怎么能够轻易折在这荒郊野外?
石洞遭袭后,袁照同第一时间发了求援信号。他的亲信巴卢不仅带了一队人马与他汇合,还拴了一条狼狗过来。
袁照同牵着狗链,循着那条狗的嗅觉指引,第一时间找到了柳明嫣与松悦分开的地点。
在那一片荆棘丛里,他们发现了柳明嫣处理手臂伤口时,撕剩下的半块布条,上面还残留着一团未干的血液。
狼狗嗅觉灵敏,但终归是脑子转不过弯。先前她们两人一起,到还好追踪,可现在松悦与柳明嫣分两路逃离,气味分散,它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只得停在原地。
“庄主,那边有发现弟兄们的尸体!”一个小兵跑过来汇报,指着松悦走的方向道。
“混蛋玩意。”巴卢恶狠狠地骂道。
他手下这些人可都跟他好久,大多都是过命的交情。
“你带着黑泥继续去那边追。”袁照同把狗链交给巴卢,蹲下脚,折叠,收好那块带血的布,抬眼说道:“我去追这边受伤的。兵分两路,一定不能让人把消息泄露出去!”
巴卢说声遵命后,随即领着一队人,牵着那条叫黑泥的狼狗,追击松悦的
方向。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忙活了这么久,见众人都露出疲态,袁照同吼道:“天黑路不好走,她跑不了多远。”
事实上他判断的没错,柳明嫣比不得松悦,她一个闺阁小姐,身体素质还是差了点。如今,又再加上手臂流血不止的伤情,她被活捉的几率很大。
柳明嫣趟过一处泥地,突然想到什么,蹲身而下,捞起一把湿泥,啪地打在伤口处,冰凉触感瞬间缓解了她的痛感。
她垂眸,看了眼鞋子上的污泥,各种谋生避险计策在脑中闪过,鞋子已经脏了,再往前走会留下脚印,也会踩断一些树枝,留下明显的逃跑的痕迹。
柳明嫣紧接着脱下鞋,拿在手里,在下一阵疼痛即将回返来袭时,快跑到前方的一个路口处,顺势将鞋子丢向了其中一条路,然后转脚奔向了另一头。
月华流转,山鸟寂静。
待扔掉手边的累赘后,柳明嫣继续掐着大腿,紧按着另一侧的手臂,堵住不停往外冒的鲜血。
她不知道这场追击什么时候能终止,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奔跑。
额角的汗滴流到她的眼皮,逐渐虚化了她的视线。她竭力咽下的口水,仿若刀片,在她本就快要开裂的咽喉上,轻轻地划上一条细线。
明明没有穿鞋,脚踝却仿佛被人绑上了千钧精铁一样,压得她身体摇摆不定,半步都迈不开。
好累……
天边银月渐失。她整整跑了一夜,真
的快撑不住了。
柳明嫣扶着树干,粗着喘气,眼前是一幅天旋地转的景象。正要往下瘫到之际,一个坚挺的胸膛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稳稳地接住她要倒下的身子。
她被吓得一激灵,像所有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瑟缩着回头。可她还没看清是谁,那人便抓着她的手腕,往旁边闪躲,带着她挤进了一处矿洞。
那矿洞是个开凿了一半的工事,及其狭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他们要躲进去,只能侧着身,头贴着头,脚对着脚,相对而站。
“又是你……”
柳明嫣看清人后,惊呼道。
祁烨快速捂住她的嘴,在自己唇边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不久后,追兵赶到。领队的袁照同带着人,刚好停在他们藏身的矿洞前。好在洞口外面长了一圈茂密高大的芦草,手举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一时半会还真就看不出,后面藏了人。
“已经五更天了。”随行的护卫刘义均抱拳建议道,“弟兄们忙活了一夜,不知可否让大家原地休息会?”
被问话的袁照同此刻站在一棵矮木松下,双唇紧闭,对下属的意见置若罔闻。他抬起眼皮环视一圈,目光定格到角落里的那堆芦草。
似是感应到危险,祁烨有意把她往矿洞深处带,同时不自觉地加重了搂住柳明嫣的力道,就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一般。
“禀告庄主!巴卢说他那边抓到人了。”一个传讯小兵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