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安静下去了。
过一息间,那俩嬉闹互相涂抹护手霜的妇人当中一个,举起了手:“两位,我家里是皮匠出身,你们说的那种管子,我家会做。”
她怕俩人不信,还翻了翻自己腰带,“你看看,我家那口子怕我来干活不方便,还做了一套小皮袋子给我装工具。”
从她腰带里掏出来的装耳挖子的小皮套,精致小巧,柔软如肌肤。
李杏檀惊了!
古人的智慧啊!
伊静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留下名号来,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就去亲自拜访你。”
一场小小的善举,最终得了意外收获。这是李杏檀没想到的。等稳下了心神,就指挥大家开始干活。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大家上手得很快,到了后来全都兴致勃勃的,道观里的人劝说休息都无人理会。一直干到半月爬树才罢休。
留下了八个妇人,统共纺出了十八卷羊绒线,比她们之前预期的要少许多。
妙真观的人恪守诺言,除了八十文钱底薪之外,每卷十文钱的奖励金也如数放。大家既有些遗憾,没能纺出更多的线,又很高兴,每个人口袋里都装了数目可观的铜钱。
山门前面,响起马儿嘶叫。
小道童通传:“顾铁匠赶着车来了,他担心各位走夜路不安全,特意来赶各位大嫂婆姨回村!”
众妇人都很高兴:“顾铁匠好人!”
“哎呀,没想到我几十岁人还有那么娇贵的一天,都坐上马车了!”
李杏檀又惊又喜,有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可也不敢想。她直接跑向山门外,顾铸赶着一辆杂毛小马车,坐在车辕上。
“阿铸!你是来见我的吗?”
原以为脑子里不敢问出口的问题,没来得及打转,就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顾铸耳朵尖直红:“你嗓门小一点……”
李杏檀敏感:“哦。你这是嫌弃我吗?”
“怎么会。”顾铸道,“我是担心你伤了嗓子。你自己没现?声音都劈了。”
李杏檀清清嗓子,还真有点嘶哑,她自己都没觉。
顾铸抖了抖大胡子,眼睛弯成月牙:“娘给你晒了野菊花干,给你泡水。还有这个薄荷糖,你平日在家最喜欢吃的,我给你带来了。”
菊花干一朵朵平平展展的,收拾得又干净,晒得又蓬松,李杏檀一接过就闻到那股清冽香味,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黄瑛收拾花儿的画面来:“谢谢娘……”
闻言,顾铸收拢大手,握住了薄荷糖:“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