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崔维桢也红了眼,跪下来就要磕头,叶蓁蓁也跟着跪下来,崔大娘一手扶一个,把人都拉起来,“傻孩子,磕什么头呢,看到你中了秀才,娘这是高兴。”
“是该高兴,桢哥儿不仅考中秀才,连亲家母的身体都恢复了,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叶伯山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脸笑意,“之前算命的与我说,我们家大丫命中带福,能够旺夫,如今看来,是一点也不假呢。”
“还真是呢,大丫嫁入了崔家,可不就喜事连连了吗”
“我就说呢,大丫长得好,一看就知道是有福气的。”
“是啊,是啊,我记得以前生病了,沾了大丫的福气,一下子就病愈了。”
“也就秀才公,才能够压得住大丫的福气,一般的人家还真没福分娶到大丫呢。“
……
忽然转变成花式吹捧大会,一个个绞尽脑汁地说着好话,生怕自己落后于人似的,场面热闹得很。
叶伯山主动说道,“昨儿个礼官报喜,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桢哥儿你考中案首了,桢哥儿,你不若摆一场宴席,以作庆贺吧。”
崔维桢原本不想高调,但他不能不给叶伯山面子,点头应了下来,“也好,我对此没有经验,就劳烦岳父帮忙了。”
叶伯山还想揽下这差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嗓子眼,但他不能说什么,只是看着站在一旁的叶大勇。
叶大勇受到亲爹的目光,下意识地要推让,叶大婶直接捅了他腰眼一下,抢了话头,“桢哥儿你尽管放心,他爹一定会帮你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开玩笑,办宴席是需要银子的,现在叶家都知道崔家有了银子,要是银子经过公爹的手,还不知要被盘削下多少呢。
叶大婶生怕叶大勇坏事,直接拖着他去了崔家,“大家也都都散了去吧,我们去商量商量,等定了时间,一定通知大家喝喜酒。”
众人笑着应下,盘桓了许久,等到崔维桢等人都离开了,才渐渐散去,但田埂间吆喝说话,总是离不开秀才公的话题就是了。
至于叶世明这个失败者,被他们彻底地抛在脑后。
反正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考上,村民们早就习惯了,哪有桢哥儿的话题来得新鲜呢。
永字八法
偏偏叶蓁蓁就问起来了。
回了崔家后,叶蓁蓁把买回来的糕点摆上,给大家倒了茶水,一起坐在堂前商量事情。
叶大婶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清甜软糯的味道立马在口腔里蔓延,她立马舍不得吃了,只想着留下来,到时候带回去给四丫和虎娃尝尝鲜。
“娘,您尽管吃吧,四丫和虎娃的份儿我都留着呢。”
叶蓁蓁把糕点放在叶大婶手上,才好奇地问道,“娘,刚刚怎么不见奶和二房的人对了,二叔伤的怎么样了”
咳,她不是关心叶世明,纯粹是八卦心作祟。
叶大婶下意识地看了崔大娘和崔维桢一眼,见亲家并未有为女儿的败家行为有什么不愉快的神色,心中既是满意又是高兴,这门亲事还真是结对了。
就没见过哪家人,可以容忍媳妇把东西往娘家扒拉呢。
她顿时神采飞扬,幸灾乐祸地吐槽起来。
“你二叔被人打断腿送回来,你奶心疼得呼天抢地,甚至还怪罪你爹没把人照顾好,连句话都没让他说。好巧就在这时,报喜的礼官来了,你奶兴冲冲地跑出去,听到不是给你二叔报喜,作天作地闹了一顿,成了整个村子的笑话了,她今天才没脸出来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看到他们倒霉,叶蓁蓁就开心了,心满意足地讨论起宴席的事来。
既然要办酒席,就得正儿八经地办起来,到时候不仅仅是乡亲们吃酒那么简单,十里八乡的乡绅土豪怕是也要来庆贺的。
除此之外,王学政连和崔维桢的一些同年也要邀请,场面小不了,再加上学政弟子的名头在,铁定不能办寒酸了。
叶大勇他们才知道桢哥儿拜了学政大人为师,听说他有可能会来吃酒席,立马吓得手脚发软,“桢哥儿,这事、这事我办不来啊。”
叶大婶也连连点头,心里虚得很。
在他们心里,县老爷就是最大的官了,能够管县老爷的学政,得是多大的官啊,要是他们办不好给桢哥儿丢脸了怎么办
这事可不能胡来。
“我们只能靠你了,爹,你尽管去办就行了。”
叶蓁蓁从屋里取出五十两的银票塞给叶大勇,“您要是心里没底,让三叔帮你,他大概也快要回来了。”
叶大勇从未见过银票,见着上头写着的五十两,顿时觉得有些烫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五、五十两,这会不会太多了”
“一点也不多,到时候还要买些酒水,怕是还不够哩。”
接下来又商定了些细节,最后把时间定在三天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崔维桢忙着写请帖,叶蓁蓁把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崔大娘呢,在完成桢哥儿的衣裳后,又开始给叶蓁蓁准备了。
“娘,我的不急,您先给自己做吧。”
叶蓁蓁是在崔大娘给她量尺寸的时候知道的,“您的身体还没痊愈呢,不要过于操劳了。”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
崔大娘开始裁布,看着叶蓁蓁又要唠叨,立马开始赶人,“我还有以前的衣裳撑场面,你确是不行的,我得在酒宴之前,替你把衣裳赶制出来。快走,快走,别耽搁我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