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退为进的手段,还真有几分心机白莲般花的味道。
李勋道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甩手就扇了李明慧一巴掌,“孽障,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李明慧惨叫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捂着脸跑了。
“老爷!”
李夫人心疼得不行,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剜在叶蓁蓁身上,“叶娘子,都是我教女无方,冒犯你了,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你就消消气,原谅她这回吧。”
叶蓁蓁满脸愧疚,“都是我的错,害得李小姐挨打了。她原本就对我有误会,这下怕是更埋怨我了。”
下次她要是再出事,还是李明慧的锅。
李勋道脸上的肌肉微微抽跳,艰难地露出几分笑来,“叶娘子尽管放心,小女绝对不敢有所埋怨。”
叶蓁蓁见好就收,虚伪地奉承了几句,“县尊心胸宽广,通情达理,实乃我临西县百姓之福。”
“哪里哪里,叶娘子谬赞了。”
李勋道也客套了几句,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王学政冷眼旁观,心里对这位叶娘子有了新的认识。在听闻维桢娶了一位村姑时,他心里是非常不满意的,就连他的女儿都配不上崔家的门楣,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岂不是委屈了维桢
如今见这位叶娘子颇有几分智谋胆识,好歹不算是太差,他虽然没完全放下门第之见,但也算是勉强承认了。
再说了,崔维桢都承认的妻子,他不想承认,又能怎样呢。
卿卿我我
一场由李明慧带来的危机暂时消除,叶蓁蓁与崔维桢告辞,一路上发现桢哥儿格外沉默,墨眉微蹙,似乎有些不开心。
“桢哥儿,你怎么了”
崔维桢忽而拉住她的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我一定日后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叶蓁蓁愣住了,没想到桢哥儿不开心,是因为心疼她。
她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没有人能给我受委屈,那些跳梁小丑,我根本没放在眼里。而且,桢哥儿你现在就很厉害了,因为有你当护盾,我才敢冲锋去陷阵呢。”
如果她没有嫁给桢哥儿,如今她不过是毫无地位的平头百姓而已,就算她攥着发财的商机又能怎样呢,这年头想要欺压一个无依无靠的平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崔维桢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他实际上,已经成为叶蓁蓁最大的靠山。
“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
崔维桢替她撩了起额角散落的鬓发,在背光的阴影下,俊美的五官越显得深邃犀利,有锋芒毕露的寒光和野望,散发着致命的攻击力和诱惑力,“终有一天,我会让现今嘲笑你、侮辱你的人,都匍匐在脚下,仰望你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承诺让叶蓁蓁心脏骤停,差点喘不过起来。
又帅又霸气的宣言,简直男友力爆棚有没有!
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叶蓁蓁是没顶住,踮起脚尖,在桢哥儿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中的兴奋和感动满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崔维桢碰了碰唇,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直接把她顶在墙角,一手撑墙,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火热的目光在她略带又红又肿的双唇中逡巡,清朗的声音甚至带上喑哑暧了昧的声色。
他说,“刚刚不算,重来。”
完美无瑕的面容越靠越近,叶蓁蓁甚至能从桢哥儿眼底看到她的影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都化作虚无,双方只有彼此,咫尺相依。
就在崔维桢即将一亲芳泽之际,两人的世界突然闯入了不速之客,“啧啧啧,我说你们两个,也太猴急了吧,就不能多走几步回房里去黏吗在门口卿卿我我,实在是有伤风化!”
只听这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叶三勇。
崔维桢面无表情地从叶蓁蓁身上离开,盯着靠在门口的叶三勇,“三叔。”
叶三勇忽然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抖了抖,“得得得,是我错了,我回避,你们继续吧。”
谁还能继续啊,气氛都败光了。
满以为能够体验到传说中“壁咚”的叶蓁蓁,失望地叹了口气,蹬蹬蹬地回了客房,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叶三勇在外头询问崔维桢事情进展,叶蓁蓁看在他这么关心她的份上,气终于消了。
她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三叔,你和我们回去吧,最近你要避一避风头,李县令估计要严整治安问题,你别不小心就进去了。”
叶三勇神色立马郑重起来,“好,你们先回去,我有事需要安排一下。”
他手下还有一群臭味相投的兄弟呢,总要告知一番的。
叶蓁蓁表示理解,与崔维桢一同回了叶家村。
两人才回了村口,就有孩童奔走相告地叫嚷起来,“回来了,秀才公回来了!”
在地里劳作的叶家村村民纷纷放下锄头簸箕跑过来,各个欢天喜地,左一个桢哥儿,右一个秀才公地叫着,脸上都洋溢着敬畏、激动和与有荣焉的笑容。
二德叔更是高喊着,“快,快,燃爆竹。”
不知何时挂在树上的爆竹被点燃,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一群人高声欢呼,村中的孩童跑来跑去,还去底下的粉堆里捡未燃尽的爆竹,热闹得不得了。
当初她成亲,都没今日这么喜庆。
“桢哥儿,桢哥儿,你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崔大娘居然从家里跑出来了,一见到崔维桢就红了眼,不停地点头,“好,好,我就知道,桢哥儿从来不会让娘失望的,你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