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諫撐起一個笑:「幾百年前的事了,我對我爸的印象不多,有沒有他都無所謂,難過的也不會是我。」
傅靖琛點點頭,從他手裡接過簡章:「我跟你妹妹談過了,她應該是挺想過去的,但又壓著沒說,可能是在因為你。」
宋雲諫說:「嗯,她很懂事,怕我花錢,本來有更好的選擇,非要跟我一個城市,她現在的學校雖然出過太空人,但肯定不能跟北航比。」
「她想去,你也希望她去?是嗎?」
宋雲諫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傅靖琛的眼睛道:「是,我不想在這方面跟你繞彎子生分,如果你能幫忙,麻煩你幫一下,這是她……」
「畢生的夢想。」傅靖琛已經學會搶答,他對宋雲諫的直率表示很高興,宋雲諫也知道傅靖琛是願意幫他的,兩個人互相看著,都忍不住笑了。
「自然是不用跟我見外,該幫的我一定幫,這件事我有主意,到時候可能需要你母親的配合,她方便嗎?」
「在我妹妹的事情上,我們從來沒有分歧,為她好的事,我媽會配合的。」
傅靖琛為這一家人一條心感到慶幸,幸好小姑娘有個非常支持她的母親和哥哥,不然這件事可難辦,「明白了,北航這邊我會找人聯繫,你妹妹那邊需要你去做思想工作,她太束手束腳了,現在她完全沒必要,因為你們背後有人了。」
對啊,可大一個靠山呢,他傅靖琛,真是比宋雲諫想的還可怕。
他的手太長了,甚至壓得過那個男人。
宋雲諫對傅靖琛的城防一點點破開,由衷地說了聲:「謝謝。」
傅靖琛抬眼不太喜歡這個道謝似的,神色看著不怎麼高興,而後回了句:「不客氣。」
他把簡章隨手丟在一邊的桌子上,拎起沙發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後突然問:「明天有事嗎?」
宋雲諫看著他穿衣,淡淡回應道:「沒。」
傅靖琛說:「明天周六,沒事的話我帶你去看個音樂會。」
「哪裡的?」
「就在蘭寧,」傅靖琛說:「本地的,到時候我去接你。」
宋雲諫周末也沒事,他也就是在家看看書和電影,或去健身房鍛鍊,最近他很少過去了,休息日也就宅在家不做什麼。
「好。」他答應了下來,看著傅靖琛穿上西裝外套,宋雲諫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有事?」
傅靖琛說:「嗯,去個地方。」
宋雲諫沒有追問,很是分寸地說:「那……我回去了?」
傅靖琛說:「你要是不急的話也可以在這裡多坐一會,不想的話我送你回去。」
「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好了。」
傅靖琛沒有應他,穿完衣服,他拎著車鑰匙,順帶拽著宋雲諫的手就向外面走,也沒容他多跟自己客氣。
上了車後,傅靖琛問他是不是直接回家,宋雲諫說是,傅靖琛開車上路,宋雲諫在路上耐不住好奇,也因為路上無聊,他問了句:「是去公司嗎?」
傅靖琛說了聲不是,也沒有繼續解釋去哪,神神秘秘的,宋雲諫也就沒有追問了,他問了傅靖琛是不是還要繼續在蘭財做這所謂的老師。
「為什麼不?」傅靖琛說:「如果事情沒有平息,我就不會離開那裡,現在我也不放心。」
「什麼事情?」宋雲諫不知他嘴裡的事情指什麼。
「你的流言。」傅靖琛說。
宋雲諫愣住了,傅靖琛的目光竟然還能放在這裡,他扭過頭,氣息保持平穩地說:「有人故意想搞我,平息不了,也平息不完,別人喜歡看我的笑話,隨他們去了。」
「所以你躺平任流言越傳越離譜?」傅靖琛說:「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你妹妹也在蘭寧,多多少少要顧慮下她。」
「口說無憑的事,」宋雲諫說:「如果我出來澄清就能解決這件事,就不會被上面停職了,這說明澄清沒用,反而會讓事情越來越亂。」
「再試試,」傅靖琛打了下方向盤,盯著前方的道路說:「現在有我幫你,你不是一個人。」
他的話給人強烈的安全感,宋雲諫還想說什麼,卻又覺得都不太需要了,他當然希望流言消失,那樣他的生活就能從根源上回歸平靜,但他也沒有太期望,因為結果多是不盡人意。
傅靖琛將宋雲諫送到門口後,跟他叮囑了明天音樂會的事,宋雲諫說記得,到時候再聯繫,傅靖琛開著車走了,宋雲諫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車子出神。
傅靖琛給他一種莫名的力量感,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力量,是精神上的嚮導,宋雲諫自認為自己也不是一個精神缺乏力量的人,但總有點畏手畏腳,後來他明白了,這種力量感就是因為權利。
人有了靠山,難免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
什麼都想試試,什麼都想打破。
路上,傅靖琛開車往目的地去,他沒有告訴宋雲諫去哪裡,是因為他要去的地方不普通,雖然他最近已經頻繁來過這裡。
前陣子剛出嫁的姑娘正巧今天回門,傅靖琛也來的及時,一家人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連帶著表妹的婿。
舅母問傅靖琛最近怎麼來的這麼勤,傅靖琛說有些私事想要請教舅舅,舅母好像很開心,趕緊把地方騰給二人,傅靖琛關上門和舅舅說話。
門剛剛推上,面前的男人就忍不住說了句:「多大的人了,跟我玩這種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