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艽本来还觉得苏誉亲自来了之后二人的关系会有转圜,结果没想到反而愈演愈烈。
秦艽收拾着被褥,看着床上累了一天回来之后连饭都不想吃就径直躺下的人。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昨晚苏誉走后他上前查看情况,结果看见的是言生跪伏在地的身影。
他驻足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也不敢出声,就那么看着他。
他虽不知方才生了什么,但是看这情景,也清楚知道。他们这是——谈崩了。
他看向言生的眼神中有同情,有怜悯,有心疼,也有不解。
心中闷闷的,那种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从前他没什么想法,他的毕生追求也只是让自己活的能够好些。
可是眼前这个人……
明明与他一样,都有着一段悲惨的遭遇。可是为什么?却不同他一样知道服软呢?
这几日生的事,若换做是他,他绝不会关心他和苏誉之间生了什么样的矛盾。
只要自己能活的好些,那么时刻顺着苏誉,做一只在苏誉跟前温驯透顶的小猫咪又有何不可?
他只是一个苦命人,况且这个世界上的苦命人有很多。
傲气?能值几个钱?能换他一顿饱饭吗?
显然不能。
良久,言生扶着充满痛楚的膝盖慢慢站起。泪痕早已风干,心中凄苦早已被理智压抑住。
万事朝前看,他不能真的让自己沦陷在过去。
因膝盖已经跪的麻木,轻微的动作就会使痛苦加剧。所以他只能俯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等挪到床前,他无助的瘫坐在地上。
头靠着床沿,双眼望向房顶,两行清泪从眼尾滑落。
再理智又怎么样呢?他是人啊,是人就会有情感啊!
方才生的一切自动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一遍遍的循环。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
最终他迫使自己回过神来。不管现状如何,他总得活着不是?
他低下头,目光经过眼前的一切时现了站在门口的秦艽。
他无声笑了笑,“你来了?”
秦艽见他现自己,也不好装作无事生,索性走进屋去。
“这屋子里这么黑,你竟也不害怕。”
秦艽语气故作轻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火折子将距离言生最近的那一根蜡烛点燃。
后又将其它散着微弱烛光的蜡烛里的烛心剪掉,让它烧的更旺些。
言生看着原本昏暗的屋子里瞬间光亮了起来,心里虽没有变得多好受,但是面上好歹没那么忧郁了。
言生看着直接坐在自己身边的秦艽,会心一笑。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是也一样吗?”
言生低下头去,一时无话。
秦艽见他实在伤心,也不忍再逗他。
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转过来,你脸上有伤,给你上药。”
言生错愕,疑惑的转过头,澄澈的目光似乎在想为什么。
秦艽见他伤心傻了,上手戳了一下他嘴角的淤青。
见言生疼的忍不住出一声痛呼,他才好笑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