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誉在聊表心意,那边的桥下,一只小船停在水面上。在那船上的两人正是苏靖和南祁。
南祁和南松一样,穿着平日的一袭黑衣。此刻他正舒服的躺在苏靖的腿上。
苏靖身穿宽大的碧色衣衫,披着一个绿色大氅。柔情似水的看着平躺在船面上的人,细细的给他按揉着两鬓。
“太子殿下和言生总算是表明心意了。”
听得南祁说话,苏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们的右前方。两方相隔的距离不算远,能够隐约看到那两抹身影有说有笑的画面。
“誉儿心悦他已久,你没看出来吗?”
南祁收回目光,转而看着位于上方的苏靖的脸。
“可是言生懵懵懂懂的,单纯的很。”
南祁没有动,苏靖手上的动作也就未停。
“他单纯不假,也未必没有动心。但是他太谨慎,谨慎的过了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誉心中明白,但又不是全然明白。言生年纪虽小,却活的很清醒。
他会适当的释放心中深藏的真情,但不会全然释放。从他孤苦无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封了心。
他的遭遇使他不会轻信任何人,更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除了父母至亲之外的真心流露。
是苏誉的出现,使他在心外面层层缠绕的锁链断了些许。
“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南祁的左臂压到自己的额头上,阻断了苏靖的按摩。
“誉儿是储君,是未来的陛下。言生……”注定是深宫万千人中的一员。
接下来的这一句苏靖没有说出口,但是南祁了然于心。
苏靖理着宽大的袖子,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夜深了,多出了几分凉意。
他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南松今年留下了?”
南祁坐起身,将自己的手搓热,然后拉过苏靖冰凉的手将它捂在自己的手心里。
“嗯,他本想和前两年一样出去远游,被我强行拦下了。”
“在回京途中他就已经旧伤复过一次了。短短两月,复了两次。他的病情越来越重。”
“寻找神医的度必须再快一些,他的伤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苏誉感受着从南祁手心处传来的暖意,点了点头。可是天下之大,神医哪有那么好寻。
南祁和南桑这几年一直在找,辰王府和安王府,还有东宫所派出的三方人马都没有寻到。
“你心里定是怨潇儿的吧。”
南祁一怔,眼神也逐渐冷。他当然怨,那是他和南桑在暗卫营宠了十年的小弟啊!
十年的相依为命,不是亲弟弟却胜似亲弟弟,结果被苏潇折磨成这个样子。
终日被病痛缠身,如今更是有了向油尽灯枯展的趋势。让他怎能不恨!
他平日对苏潇和颜悦色,那是因为苏潇是皇子殿下,皇子不是他们这些低贱的暗卫可以得罪的。
他在辰王府里有苏靖护着,他自然不怕。可是南松呢?只要他在安王府里当差一日,那他的命就会被苏潇牢牢的攥在手里。
只要有了第一次,谁又能够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苏靖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不能怪南祁怨恨苏潇。若是换做是他,他也未必有那个容人之量。
只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怨恨自己的弟弟,心中难免不好受。
但是他不能说些什么。无论是向着谁,都会对不住另外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