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着在云府住了五六天,却一直没有等到大理寺的传唤,她心中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大理寺那边,恐怕根本没有审理此案。
虞晚这日从外头回来,便见盛阿婆站在她的院子外。
许是在此站了许久,盛阿婆双腿发颤,需要撑着一旁的墙壁才不至于倒下。
虞晚赶忙上前扶住她,神色紧张:“阿婆,您怎么在这儿站着?身体可还吃得消?”
盛阿婆的双眼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显然这几日因为忧心忡忡,没少偷偷落泪。
她嗓音沙哑,像破旧风箱般:“晚丫头。”
“这案子,大理寺是不是也没有法子了?”
虞晚看着盛阿婆,心中满是不忍,犹豫了一下,“阿婆,你别急,查命案的流程本就繁琐,再加上这段时日大理寺正在清理积压的案件,所以进展慢些也是正常的。”
盛阿婆听了,却半点没有露出轻松之色,反而神情更加哀戚。
她自顾自的摇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
“但我找人打听了,并非大理寺那边不得空,而是大理寺几次派人去请襄王,襄王都不配合。”
“咱们的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普通老百姓的命,在他眼中,哪比得上他的儿子!”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明白的,便是迈出状告襄王这一步,又有什么用?”
“我同襄王作对,如同以卵击石,没用的……”
盛阿婆一句句地说着,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虞晚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阿婆,您不能这么想。”
“我们只是暂时拿襄王没办法,但很快,就不一样了。”
盛阿婆闻言一怔,定定的望着虞晚,嗓音苍老虚弱,“晚丫头,你们做了什么?”
虞晚并不言明,只扶着盛阿婆进屋,“阿婆你现在只管养身子,其余的事,有我们。”
九月半的时候,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五日,把夏日的燥热冲洗得一干二净。
这场雨量不小,次日,便有一封公函快马加鞭送进了盛京城。
沅北河的游牧民,反了。
这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轰”的一声砸进了原本平静如水的盛京城,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朝廷上下都震惊不已。
文景帝更是勃然大怒。
沅北河的游牧民,是十年前主动投效大昭的一支蒙黎族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不到一万人。
这些人极擅长养马,世代依靠养马贩卖为生。
可是后来因为草场退化,他们实在没办法维持生计了,才向大昭投诚。
文景帝看中了他们养马的本事,对他们很是优待,不仅赏赐了不少东西,还把沅北河那一大片土地都划给他们居住。
沅北河这地方,水源充足,土地肥沃,还有一大片广袤的草场。
这十年来,这支蒙黎族人也确实为大昭培育出了好多匹宝马良驹,对大昭一直忠心耿耿。
所以,谁都没想到,沅北河的蒙黎族人竟然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