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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今天是农历十月二十三,私设里孟汀的生日。李鉴的生日是三月初七的“人日”,孟汀的生日也有个背景,叫“杨公忌”,多半会下雨或下雪。二十三年前,他降生之时,大抵在边塞也是风雪交加,名里便有了三点水。长大后自取的观火,一是向大豫表忠、与金吾卫之职相合,二是与名相符,以水观火。

其实在已经展开的剧情里,孟汀的主体性一直是被弱化的。一方面是因为本文是主受,另一方面是我当初的人物塑造做得不够到位。将军,权臣,沉稳自持和飞扬恣肆,这一切特质让这个人物有些割裂,在此自我检讨一番。

而且孟侯高光挺缺乏的,下个单元会补上。之前钱穆和李鉴对谈也说过,孟汀是武将,施展之地不在长安,这话很有道理。

李鉴的高光时刻很多,因为他不拘束自己,要什么就求什么,想发疯就发疯。孟汀生来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年轻权重,考虑的问题很多。他和李鉴彼此借力保住如今的地位,他更扮演着兜底的角色,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上班,换李鉴能够无后顾之忧地冲锋。

这可能是他们独有的联结方式。没有孟汀,李鉴不可能在一开始如此顺利地登上皇位。没有李鉴的支持,孟汀也担不起滔天的权势与责任。

这可能算是互为表里吧。

说到塑造一个帝王角色,我一直想着要跳出刻板印象。帝王二字更像一个图腾,一出宫门无人认。李鉴一个人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帝王,他是那个图腾。他背后,许鹤山、钱穆、何檀潜、李群青与孟汀,还有其他己方阵营的人,共同组成了世人眼中肃穆的皇权。

但李鉴是自由的,他不会永远被困在远处。身边的人也注定要去留。他的关键词是“渡江”,是渡过去再渡回来,最后还是回到他自己。

而孟汀的关键词或许是“云中”,是故土与来处,这一点和李鉴有些相似。但他是被父母辈困住的,云中也是身上是不可避的责任。从试图放下到拿起,又是一个过程。他肯定不信命,但他相信自己被赋予的责任,尤其是这种责任把他引向了李鉴。

而这两个不信命的人也会一起去冲破命运的桎梏。

天道之外,李鉴孟汀。

好吧,其实《赐金吾》是一个冗长的、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却又拼尽全力的故事,人物很多,纠葛很繁复,我极力以有限的笔墨去画众生相,可能画的不好。但如果你能读到此处,我非常感激。

祝孟观火生辰快乐。你已经和李鉴一起经历了上元即位前的暗流,通过空印案立威,穿过叫魂、巫术与神权,抓住了对家搅动风云的手。马上还会有更艰险的磨难,对你尤甚。

祝你和李鉴这两个对别人来说都不太可爱的人好好相爱,白头偕老。我也会好好写下去,渡过江,再渡回来。

十月廿三,敬上。

撼树第六十八

李鉴坐在堂下,听钱穆弹琴。

他的钱先生背对着他,从阳关三迭到平沙落雁,似乎是信手漫弹,音律与谱上出入很大。李鉴不出声,手里将方才郎官递过来的字条揉皱,搁在身侧。

“怎么了。”

琴声骤停,钱穆没有回身,如是问着。

“没什么要紧事。”李鉴淡声道,“柳衷已认罪,供述自己代挪公财等行径。他发妻负气病急,已经咽气,通政使司的柳参议向我求丁忧,我准允了。”

“你不一并发落柳钟仪?”

“有何可发落。”李鉴笑道,“不过是个五品官位,拿到手就是手段。我看他做得不错,会送奏本,还敢参我呢。再说,他将那卑弥呼送回昭狱,也算一大功。我不赏赐他就罢了,若是再落井下石,岂非人心之失。”

“陛下也知道谈人心了。”钱穆叹了一声,回转过来,“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端王?”

李鉴看钱穆又清减不少。长安城中秋风生,仿佛是将旧臣的鬓发吹白。他望着钱穆,无端地想——若数月后再入冬,李执就离世满一年了。在世人心头,李执平生之成与钱阁老是密不可分的。他的白发,尽为帝王家。

当时“李执”这个名字还不是禁词时,他父皇也是个红颜少年,江南长安四处游。听闻钱穆一直伴在他身侧,直到李执在长安落了脚才回燕京。千里奔洛阳、持弓射朱雀,都是后话了。钱穆这么谨慎的人,在李执身边冒了平生最大的风险。

李鉴从前以为,这便是君臣。

可谢潮似乎有意否定了这说辞。

他看到钱穆,就不可自抑想到一些幻境中的片段。他试探着说与二更,二更也并未作否定。多荒唐颠倒——他仿佛是随着青年谢潮撞破一段暗无天日的纠葛,冷眼旁观身边的二人不得坦荡又不得解脱。这秘密,谢潮大概本打算为故友封缄到死,又不知为何改换了主意。

有些事确实就此说得通了。比如嘉王的生母惠妃,是钱穆的胞妹。

想必长得肖像。

他几乎感到一丝恶心。

“陛下?”

“学生在。”李鉴道,“方才走神了。”

他定了定神,道:“学生回长安,所求不过报仇雪恨、肃清天下。端王党,我一定会从严发落。按照大豫律法,犯何罪就受何刑,若是谋反,便杀无赦。”

“这是要成洪武大案。”

“那巫术的事还不算完,能牵扯出诸多是非,尤其是地方诸侯、豪强与端王党的勾结。”李鉴继续道,“还有更早先的私贩盐引之事,先前被林伯祯一人顶下。我看不可,必须彻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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