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叉,要是你爸妈实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出国去吧?”杜麓轻轻吻了吻陈尘的脸,道。
想到这个问题,陈尘就有些伤感,叹口气道:“我不能这麽自私,杜麓,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为了这个跑了,让他们在白发之年孤单下去麽?我做不出来。”
杜麓只是紧了紧搂著陈尘的胳膊,不语。
“杜麓,你爸妈不管你这些麽?”陈尘问。
“他们早几年就知道了。伤心了一阵,现在算是平复了。反正有凉姐姐在,他们也努力忽略我这个儿子了,再加上现在有了虎子,他们更是想通了。”转头看陈尘不解地表情,解释道:“虎子就是除夕夜那天遇到的小孩,凉姐姐的孩子,我爸妈的干外孙。”
陈尘点点头,就听到杜麓继续说道:“既然小叉要这样选择,那我肯定会坚持到最後的。让我们定个计划吧。”
“计划?”
“嗯,打动你爸妈的计划。”
“好。”
二人互视点头,翻身而起,穿戴停当,打开电脑,象平时工作一样,先找资料,呃,主要是陈尘爆料,然後开始写这个打动父母的企划案,讨论,再讨论,再然後就是可行性报告了。
忙乎一晚上,终於算是完成,打印出来,一条一条照著做。
第一条:让陈爸陈妈了解什麽是同性恋。在科学,要客观,但也要尽量介绍阳光面。这个任务非陈尘莫属。
这一天,陈尘去了市图书馆,借了几本关於同性恋研究的书,甚至还有几本清水耽美小说,准备回家给爱看闲书的,对新奇事物好奇的陈妈看,作为一把开门钥匙。陈尘掂量了一下,又去了租碟店,租了《霸王别姬》、《蓝宇》和《断背山》,以备後用。
然後再去百货公司,买了件陈妈念叨已久的洋装,拨通电话。
“妈,我们今天发了奖金,给你买了礼物呢,一会儿回家。”陈尘心里有些忐忑,这样的讨好,是不是太明显了?
“哦,小叉呀,好,今天正好有你爱吃的红烧肉呢。”挂电话前,陈尘听到陈妈跟陈爸说:“老头子,儿子今天要回家了。”满心喜悦的腔调,让陈尘放下了心,也有些心酸酸的,自己真是白眼狼呢,杜麓说得没错。
是杜麓送陈尘回的家,下车前,杜麓索吻,被拒,蔫蔫而去。陈尘笑眯眯地上楼。
饭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妈妈收到礼物时的快活声音,爸爸也挂著笑脸不停地忙进忙出,家里的气氛实在太温馨。
陈尘边吃边笑边有些想掉泪,真是不忍心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可是,就算不要杜麓,不要爱情,自己也已经无路可退,性向已定,不要杜麓也断不可能与另一个女子在一起了,暗自叹气,对不起,爸妈。
吃了饭,一家子打开电视聊天。
陈尘脑子里念头乱飞,一脸的笑,孩子气得很。“爸,最近还听戏麽?”
“听啊,怎麽?你也对戏有兴趣了?”陈爸一听也很是高兴。
“嗯,我认识了一个票友朋友,我现在也算是正经一戏迷了。”顿了顿:“特别是,对戏曲的很多轶事很感兴趣。”
“嘿,你小子,这个当然也是戏迷的一大乐趣,感兴趣很正常。”
陈尘往老爸跟前凑了凑,道:“爸,听说古代,唱旦角的男人,都是同性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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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同性恋?!”老爷子眉头一竖,倒把陈尘吓了一跳,心想,没说什麽就这麽大气,下面可没法再说了。
正想著,就听陈爸接著说道:“古代那叫男宠,与现在所说的同性恋,区别还是挺大的。而且也不是唱旦角的都是。”
陈尘听得一头黑线。老爸比自己想像地要知道得多得多呢。於是耐下性子来与陈爸开始讨论那些个与同性恋相关的各类野史,还有现代同性恋的一些见闻。陈爸见儿子这样跟自己闲聊,无论什麽话题,都是开心,拿出瓶酒,边唱边聊,最後喝得醺醺然,才算是尽兴。
陈妈也拿出碟子来看,陈爸也陈尘喝完酒,正好看到陈妈坐在沙发上掉泪。
“怎麽啦?”陈尘心急。
“还能怎麽?你妈一看电视有点啥就掉泪,几十年了,都这样。”陈爸不以为然地说道。伸手递过一张面纸。
陈妈接过,擦了擦,道:“蓝宇好可怜……”
陈尘不知该如何接话,心想,今天这样到底算不算成功,真不好说。又说了两句,离开。
杜麓早在楼下等他,进车,就是一吻:“怎麽样?”
“不错,还要继续。”陈尘点头笑道。
次日,杜麓下午有应酬不在,陈尘下班的时候只得一人回去。才出了门,就看到了凌号,依然依在他的雷诺越野车旁,一脸笑意,与从前一样。
陈尘此时见到凌号,其实是有些怯意的。知晓了他对自己的情意,不可能再装无事与之相交,可又无法回应,确实头疼。但人在眼前,还是不能不理。
“凌号,怎麽没先打个电话?”
凌号闻言一笑,口气略讽道:“我要先打电话,你定会找理由推辞,我还不知道你麽?”
陈尘一晒,道:“既知如此,凌号你又何必?。”
凌号见他这样,挑下眉,上前拉住陈尘的袖子,笑眯眯地,突然开唱,道:“是烈女不该出绣房,缘何来到大路旁。为军起下不良意,来来来上马,一马双跨到西凉。上马!”念白著,拉著陈尘往车边走。
凌号这一唱,倒立时让陈尘松了心情,扑哧笑了出来,好象又回到二人初相识,於是也故作挣脱架式,掐了嗓子接道:“呀……一见军爷变了脸,吓得宝钏心胆寒。低下头来心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