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辆虽简约但外观布置华贵的马车从人群中缓缓行过。
马车行至一半,突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窜了出来,男子跑的又急又快,眼看要撞到马车时,小厮来不及停马,只能一拉缰绳,马儿双蹄离地,一声嘶鸣后,马儿停了下来。
而男子却因惊恐而被吓的瘫软在地。
小厮怒声呵斥,“要死啊!
摄政王的马车都敢撞,你不想活了吗?”
男子心惊肉跳的匍匐在地,他一个劲的对着马车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就在男子磕头时,车帘被缓缓掀起,萧曦泽一身朝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小厮立马对萧曦泽行礼,“王爷!”
萧曦泽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时,突然两个膀大腰圆,身强体壮的壮汉跑到男子面前,他们一上来就对男子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跑呀,叫你跑……”
瘫在地上的男子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缩成一团,用单薄弯曲的后背抵挡他们一轮又一轮的打骂。
马车上的小厮见此怒呵道:“放肆,摄政王在此,尔等还不参拜!”
一声怒呵,让两个壮汉停了手,待他们看清马车上身着朝服,气宇不凡的男子时,才瞬间敛去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他们立马下跪,战战兢兢的对萧曦泽磕头行礼,异口同声,“小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萧曦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强壮的壮汉解释道:“王爷,小民是沐风馆的下人,这个贱奴是从沐风馆跑出来的。
他擅自逃跑,小民奉主家之令,把他抓回去。
但没想到这贱奴竟然冲撞了王爷的车马,小民替这贱奴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饶命啊!”
萧曦泽瞥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这男子身形颀长,腰身细软,背部笔直,皮肤如玉。
不过倒也正常,沐风馆可是蜀都城里最有名的男青楼,是蜀都贵女经常光顾之地,所以里面的男子肤白貌美那都是正常的。
但让萧曦泽觉得不正常的是,这男子面如冠玉,身材纤细。
他如墨汁浸染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簪高高束起。
男子的脸上浓妆艳抹,右耳上戴了一只用琉璃玉打造的耳坠,妆容化的妖艳无比,可气质却是高贵清冷,恍如一朵出水芙蓉,虽美的令人垂涎三尺,可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却让人觉得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这男子长的可真像被萧言琛腰斩的陈浩。
萧曦泽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子听话的微微抬头,可当萧曦泽看上男子的正脸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男子不是像陈浩,他就是陈浩。
他和陈浩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曦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应道:“回王爷,奴叫陈玉!”
萧曦泽对着小厮命令道:“这个小馆,本王买下了。
让他上车!”
萧曦泽语毕,便走进马车,小厮立马意会,他从身上掏出一袋圆鼓鼓的钱袋子递给壮汉,壮汉颤颤巍巍的接过后,刚准备谢恩离去时,小厮却提醒道:“身契呢?”
壮汉闻言,才停下脚步,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恭恭敬敬递给小厮,小厮看过后才准许二人转身离去。
小厮让陈玉上了马车后,马车才行驶着缓缓离去。
陈玉跪在马车上,对着萧曦泽行礼,“奴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平身!”
陈玉抬起头,他还是身形笔直的跪在马车里。
萧曦泽一本正经问道:“你既拦了本王的马车,便断定了本王一定会买下你,是吧?”
陈玉有些惶恐,“王爷何出此言奴听不懂!”
萧曦泽知道陈玉的真实身份,他冷哼一声,“装什么装?陈玉,你想进宫,本王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帮本王完成一件事。”
陈玉闻言,知道自己在萧曦泽面前露馅了。
但他并没有半点紧张,他依旧不卑不亢的对萧曦泽磕头,“王爷,奴的命是您救的。
为报救命之恩,奴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陈玉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萧曦泽也不说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扔到地上,瓷瓶在马车上滚的咕噜作响。
萧曦泽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千机,每隔一月,毒发一回。”
陈玉二话不说,他伸手拿起白瓷瓶,打开瓶盖,就将瓶中毒药灌入嘴中,当着萧曦泽的面生生吞咽下去。
两人对视,相视一笑,笑容越发阴毒。
正午时分,太傅府中,明征正坐在大堂上。
他一手拿书观看,一手端着茶杯,细细品茶。
门外,一个下人恭恭敬敬走到大堂前,对着明征行了一礼,“大人,汤国公来访!”
明征闻言,立刻放下茶杯与手中的书,他笑着命令道:“快请进来,用上好的茶招待,可别怠慢了。”
明征和汤州虽一文一武,但两人年轻时,可是挚友,有三十多年的交情。
在明征心里,他是十分佩服汤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