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善水,都不好。
“厚载,善水去哪里了?”
我的错觉,李山池说我的名字的时候竟然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我呆立在原地片刻,看李山池的表情慢慢变化。我说我不知道。
之后是沉默,也有些尴尬。
沉默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李山池始终没发出声音,匆匆离开。
继续沉默,我在无边无际的沉默中呆了半晌。
30纸包不住火。
李山池知道了善水的病情。
我们三个人静静在病房里,任着时间流失,任着风吹了停停了吹。
悲伤几乎笼罩了整个房间。
她们寒暄过了,这次是轮到李山池去打水。
善水拉着我的手,用几近哀求的语气和我说:“照顾好山池。”
我们仨的关系,谁也说不清楚。
31山池生日的前一个月,善水走了。
那天是善水妈妈在守夜,我早早地收到李山池的电话,电话的那边一直有人在哭。
李山池的通知就像是一道闪电,把我的心态全部劈开。
我一直哭,一边穿衣服一边哭,然后疯了般的打车去医院。
天色蒙蒙亮,万里无云,晴朗的过分。出租车司机没有说话,我默默地流眼泪,看手机时才发现李山池一直没挂电话,我把手机放在耳边,听李山池那边的声音。
32吴善水,在我最迷惘最无助的时候救了我。
她对我来说就是天使。
我知道我们会分离,可这分离来的好快。
善水父母给她举办了葬礼,大多高中同学都到了场,现场有人哭,有人沉默。
我忍住不看李山池的脸,她与我并肩站着,她哭到颤抖,颤得我也不住的抽泣。
我和李山池一直没说话,葬礼结束,我送她回学校,跟在她身后,看她弯曲的身影。
路灯下的影子慢慢拉长,李山池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我。
她用沙哑的嗓音用力道:“善水喜欢了你三年!你!你知道吗我······”
到了最后,她没力气说话,我大跨步上前抱她,她的背脊瘦弱极了。
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一次互动,她把头窝进我的颈窝,抽泣。
33自那以后,每次李山池与我独处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每次张开嘴,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放假会一起回家,有空会一起吃个饭。我担心她在善水走后会想不开,于是经常去她学校找她,她没有厌烦,我也乐此不疲。
表面上,我们还是和曾经一样要好。
李山池生日那天,我找不到她。我乘车去郊外善水的墓地找,没有。
晚上问她的舍友,原来是去了酒吧。
将近一点,我才确定了李山池准确的位置。
她喝的烂醉,浑身的酒气熏人。
我在酒保的帮助下扛起她,走出喧闹的酒吧,来到冷清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