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手出来,刚刚一直在厨房的芳姨才看到他,惊喜地说:“川柏回来了啊!”
林川柏笑着喊了一声“芳姨”。
“先生没说你要回来,也没做什么你爱吃的。”
林川柏去帮着她摆盘,说:“没事,今天随便吃点,明天我要吃板栗鸡。”
芳姨眼睛都笑弯了,“行行,姨明儿给你做。”
父子俩坐在大大的餐桌上吃了一顿饭,林川柏边吃边想这桌子就不能换个小点的,就他们这一家四口,躺上边都够了,用得着这么大吗。
吃过饭不一会儿林锦居然回来了,林川柏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瞥他,“你不是说你不回的吗?”
坐他旁边的林雄拿报纸拍他脑袋,“叫哥,怎么没大没小的”。
林锦正上楼准备换衣服,听到后冲林川柏得意地挑眉,气得林川柏牙痒痒。
平时林川柏再怎么跟他爸插科打诨都行,林雄都不会生气,但是只要是跟他妈和他哥说话,稍微不客气点就会被训,哼,就是偏心。
林川柏偷偷溜到林锦的房间,人不在应该是去洗澡了,他躺在床上边等边翻漫画。
林锦围着浴巾一出来就看到林川柏把自己床弄得乱糟糟,忍不住皱了眉,说:“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上我的床,旁边有沙发有凳子你眼睛瞎啊?”
林川柏才不怕他,又在床上滚了两圈,问:“你那个小男朋友呢?”
“分了。”
林川柏张大了嘴,“分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上次还碰见你带他在梅园吃饭。”
“太闹了。”
“卧槽,这也能算理由?”
林锦正在擦头发,闻言转过头看他一眼,一脸不然呢的表情。
啧啧,这尼玛渣攻啊。
林川柏气呼呼地就摔门出去了,搞得林锦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他。
是的,林川柏也喜欢男的,还是高一那年看到林锦跟他不知道几个前的前男朋友亲嘴,才觉醒的基佬之魂,不过一直没敢跟别人说,一门两基佬,他爸知道了估计要疯。
林川柏躺在床上身体跟被子缠成一团,这林锦不知道都跟多少人滚过床单了,自己还特么是个处男,太不公平了……太丢脸了,想着想着他咬着被子几乎要哭出来。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林川柏看到他妈从楼梯上施施然地走下来,那身材那脸蛋,说是他姐都有人信,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哟,这稀客啊!”
说完就被他爸一巴掌拍在背上,刚喝下去的粥差点没吐出来。
一家人沉默不语地吃了一顿早饭。
林家说是顺城新贵其实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林川柏他爸年轻时是个裁缝,经人介绍认识了他妈,两人结婚后也算是和和美美。林锦小学时,林雄借钱开了个小的衣料加工厂,正好赶上当时外贸订单的大潮,没几年就发家了,后来又稀里糊涂地跟人合伙干房地产,最终暴富。
林川柏每次想自己老爹的发家史,就只有一个感想,这老天要你发财真是挡都挡不住。
他爸发了过后,他妈也不用上班了,一天就跟一帮跟他家类似情况的阔太太打麻将喝茶,买衣服买包,去香港扫货。他妈年轻时在他们村里也算是个十里八乡一枝花的人物,捯饬起来还是挺能唬人的,现在有钱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对她那张脸估计比两个儿子还上心。
偏偏他爸呢是个内心还是有点小文艺的男人,物质上上去了就更追求精神上的契合,一有机会就带着他妈游山玩水。
这边他爸感叹卢浮宫真是艺术的殿堂,不管你懂不懂艺术,都会被它的艺术气息所感染。那边他妈就埋怨都是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三天买东西哪里够,这可是时尚之都巴黎啊!
这边他爸吃到当地有特色的美食想着也带他妈去尝尝,那边他妈就赖在床上,说这么好的酒店不睡够本怎么行,谁要出去啊!
久而久之,他爸再也不跟他妈出去了。反正从林川柏有记忆一来,就没怎么看他爸妈一起行动过,他妈倒是生活丰富,太太团里各种活动目不暇接,反观他爸就是公司、家两条线,林川柏都忍不住替他委屈。
没吃几口林川柏就把勺子一搁,“吃饱了,不吃了”,说完就噔噔噔的跑上楼。
孙媛媛倒是一点不受影响,边细口慢咽地吃边吩咐:“老林,去把车开出来,待会送我去丽都。”
“是,夫人”。
林锦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吃自己的。
林川柏回房就开始打游戏,没一会儿林雄就敲门进来,端着一盘白糖包放他面前,说:“没吃饱吧,这儿有你爱吃的糖包。”
林川柏鼻子一酸,却还是做出埋怨的样子,“爸,你也不管管她,哪家妈妈像她这样成天早上出去大晚上才回来的。”
林雄面不改色,拿了个包子塞他嘴里,转身走了。
林川柏把包子吐到手里,“爸,你离婚得了,这个婚有跟没有一个样。”
顿了片刻,林雄才回了一句“你还小,不懂”,说完就出去了还关了门,林川柏往地上一躺,泄愤似的狠狠咬包子。
林锦和林川柏是周日吃完晚饭才走的,坐林锦的车,路上林川柏接到陈铭东的电话,“川柏,出来喝酒。”
“哪儿啊?”
“pl,要来就快点。”
林川柏正好也不怎么想回家,回道:“行,我马上过来”。
正在开车的林锦扫他一眼,“明天早上你不是还有专业课?”
“哎呀呀,你现在怎么跟爸一样爱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