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睡眼惺忪,闻言后自己呆了呆,还没全醒,眼前多了一人:“起来做甚。”
“你起了,我也该起来了。”谢昭宁声音不大,听起来,绵软极了。
谢蕴伸手,摸摸她的小脸:“你起来做什么,去铺子里也没必要这么早,睡个回笼觉再去。”
谢蕴刚沐浴出来,手是热的,谢昭宁被摸得浑身一颤,“我再睡会儿。”
她果断地钻进被子里,像是一条入水的鱼儿,钻进去后露出一只脑袋。
谢蕴被逗笑了,谢昭宁抬看她:“你要走了吗?”
眼前的人与昨夜又有几分不同,失了那份娇媚,被裹上月华般的清冷,让人敬而生畏。
谢昭宁裹着被子坐好,谢蕴去梳妆,不忘提醒她:“别随意出门,遇见荣安及时避开。”
荣安可不是好东西,嚣张跋扈,谢蕴打心眼里不喜欢。
“记住了。”谢昭宁歪头倒下去,眯着眼睛去听谢蕴的动静。
谢蕴梳妆,也没再说话,待梳妆好,人又睡着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觉也多。
谢蕴就不说话了,示意婢女们动作轻一些,自己换上衣裳就走了。
临走前又顿住,走到榻前,低头看着被子里的人。
谢昭宁睡得正香,没有意识到面前站了一人。
谢蕴看了一眼,将锦帐扯下来,遮住光线,自己悄悄走了。
一出院门,就听到金镶玉的哭声,“谢相,我招惹谁了,有人三更半夜来杀我。”
“你有十七八个相好,谁动手的,自己去查。”谢蕴敷衍一句,没工夫与她理会。
她抬脚要走,金镶玉摸摸眼泪,说道:“我觉得是荣安郡主动手的。”
谢蕴止步,诧异:“你们昨夜睡了?”
“没有,怎么会,我还没有那么饥渴。”金镶玉摆手,叉腰怒视虚空,“我的相好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来杀我,敢来相府杀人,只有荣安一人。”
谢蕴觉得也有道理,“追到刺客了吗?”
“追丢了,功夫很好。谢相,您出入要注意些,风姐姐怎么还没回来。”金镶玉纳闷。
谢蕴也说不上来,道一句:“我让赵霍跟着就好了。”
赵霍还没走,说是在京城办事,谢蕴想要将人留下,她也是惜才之人。
金镶玉这才放心,谢蕴吩咐她:“去太医院查一查,问一问可有让人失忆的药,若有,如何治。”
“您还是想让谢公子恢复记忆?”金镶玉颤了颤。
“她恢复记忆了,许多秘密迎刃而解。这是最快捷的办法。”谢蕴也说不上来,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查清楚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
金镶玉听了这话,眼睛瞥向卧房的方向,提防道:“谢相,您将她送回江州,便跟您没有关系了。”
谢蕴没有想象中的心狠,只道:“她离开相府,离开京城,还能回到江州?”
一旦离开相府,女帝没有顾忌,将人杀了或者掳回宫里试探,那样活着比死了还惨。
承桑茴二十年来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也曾是骄傲一世的太女殿下,掌管天下人生死,如今,活得浑浑噩噩。
提及废太女,金镶玉面上的笑容散了,说道:“她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