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到的文件。”
张特助稍微整理散乱的纸张,空出一块桌面来摆放文件夹。
“谢谢。”男人口吻冷漠。
两指挟着的长烟凑到嘴边,谢砚清深深吸附,浓白色烟圈从口腔中吐出,他掀了眼皮睨着矗立的张特助,又再次开口:“还有什么事?”
僵直着躯体的男人静默不语,他深邃的眼窝皱起,神情不耐地把烟头碾进缸内,出声驱赶:“没事就出去。”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细微的动作,但说出的话却是一鸣惊人:“既然您想着温小姐,那为什么不去英国找她?”
震人肺腑的话语传进谢砚清的耳蜗,他掏烟盒的手蓦地顿住,眉目枭戾下压,语气嘲弄:“下属教育老板?”
“我虽然不知道您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去找温小姐,但我知道,感情里有些话要说明白,不要藏着掖着,也不要做缩头乌龟,遇上不乐意的事就不去管了。”
张特助的口吻正气凛然,谢砚清觉得自己好似在听极其鼓舞的人生鸡汤,他忽然笑出声:“我应该让你去参加脱口秀节目。”
“您在逃避——”
“如果逃避能让您舒心的话,那您大可放弃温小姐,任由她在那边继续深造,甚至结婚生子,但您真的想这样做吗?”
“你谈过恋爱吗?”谢砚清眼含不羁地对上他的视线。
说到此,张特助开始莫名温柔:“我有女朋友。”
“也正因为我有女朋友,所以我才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我相信您和温小姐也是如此。”
男人缄默不语,指腹把玩着细条的长烟,片刻后,他敛眸回应:“我知道了。”
张特助沉默着,他裤兜中手机遽然震动。
正是女朋友打来的。
他向谢总示意,走出大门接听,凌冽的语气突变,喁喁细语地叫着对方:“漾漾。”
。
宽大的朱红色围巾一圈圈地绕在温楠脖上,火红的色彩衬得她肤色越加白嫩,巴掌大的小脸掩在围脖下,叫人可爱地移不开眼。
温楠在偶然的一天路过商店橱窗时看见它,心间瞬时悸动不停,当即把它买了下来。
她用的是自己多年攒下的钱,至于谢砚清给的,都在银行好好保留,她想等到他们真正结束的那天,她才送还回去。
密集的雪花在半空洋洋洒落,仿佛贪恋她温暖的躯体一样,深埋进温楠的头顶不肯离去,触及表皮融入骨髓,她挥掉头上细小的白点。
急促的车铃声阵阵向她袭来,季渊在远处瞧见她,脚下像被热火滚烫,猛踩踏板,到她跟前飘扬地错开车头,来了个帅气的甩尾。
男人语气极为得意:“今天准时吧!”
他挑眉挤眼的样子实在有趣,温楠不免被他逗笑,内心漫起淡淡愧疚,自那次遇见他起,季渊便擅自承担每天接送她的任务,温楠矢口拒绝,但季渊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和她偶遇。 所以,在温楠提出要支付他每天充当司机的费用时。
季渊不仅激烈反驳,甚至以温楠寄宿在他家为借口,称要保护好每一位留学生。
“每天都这样,太麻烦你了。”
“我可以自己坐巴士的。”温楠目光真诚地与他商榷。
微薄的重量压在后座,他自如地脚踩自行车踏板穿梭,毛线帽下的眉眼假装怒地圆瞪:“又来了又来了,我早说过不麻烦,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我最近都早出晚归的,我妈都夸了我不少,接送你也算是给我的锻炼。”
“那我还算有点用。”她淡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