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渚清就是在這時出聲的。
「伯父。」他抬頭,看向周謹呈。
「我們父子倆說話,不用外人插嘴!」周謹呈厲聲道。
一句「外人」讓周弒青徹底變了臉,他一把拉住鄒渚清的手:「外人?那我帶著外人先離開,您不會介意吧?」
「小清,放下東西,我們走。」
鄒渚清皺眉,坐在原地沒有動。他抬手,按住周弒青的肩,強行壓著周弒青坐下來。
他隨即扭頭轉向周謹呈。
「伯父。後天就是老師的葬禮。我相信老師不會願意看到您和弒青以這樣的狀態出席。」
「我僅僅以一個學生的身份請求您,有什麼事情,我們放到葬禮後再處理。」
周謹呈銳利的目光看向鄒渚清,鄒渚清不卑不亢的回視。氣氛一時繃的很緊。
一旁的白樺低頭,看了眼周弒青緊握著鄒渚清的手。
她嘆了口氣,出聲打圓場道:「小清說的是對的。你們兩個這樣,讓老方聽見了成什麼樣子?都別吵了,先吃飯。」
周謹呈聞言,冷哼一聲坐下,拿起了筷子。周弒青也冷靜了下來,沒再嗆聲。
一頓飯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吃完。
飯後,白樺拉著周謹呈到客廳看起電視。鄒渚清則幫周弒青把碗筷收拾起來。
走進廚房,鄒渚清靠著身後的門板。他身前,周弒青低著頭,襯衫袖口捲起,擦拭著台面。
「哎,想聊聊嗎?」
周弒青扭頭,看見鄒渚清側倚著望向他,面色輕鬆,眼底卻有化不開的關心和憂慮。
他輕笑,手下動作沒停:「聊什麼?」
鄒渚清「嘖」了聲,走上前,接過周弒青手裡的活:「你那演技在我跟前不管用。」
他抬手肘碰了碰周弒青,示意他把碗放進洗碗機。
「剛剛在飯桌上,有那麼多好的話題你不聊,偏偏撿息影說。採訪一下,什麼心理,上趕著吵架啊?」
對自己再三斟酌猶豫的話,對著周謹呈和白樺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不僅不在乎,甚至對爭執樂見其成。這明擺著情緒不對。
周弒青蹲下,拉開洗碗機的櫃門,聞言,頓了下,低聲道:「說實話,我不知道。」
他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從來得心應手。他知道和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知道什麼樣的場合適合聊什麼樣的話題。可偏偏到了周謹呈和白樺這裡,他好像喪失了這種能力。
但與其說難以做到,不如說他刻意為之。
不想好好說話,不想讓氣氛稀鬆平常。緊繃,生硬,疏離。這才是他熟悉的,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周弒青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鄒渚清身後。他輕輕環住鄒渚清的腰,微微彎下身子,將下巴放在了鄒渚清肩膀上。
「或許……出於一種報復心理吧。」
鄒渚清被他限制了活動,索性放下手頭的事情,轉過身來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