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樘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离谱。
沉婉牵强一笑,不太懂他知道了什么,她要讲的话还没说完呢。
可顾樘要洗漱她怎么会拦着,只咽下了嘴边的话。
灯影绰绰。
烛泪一滴滴融化在烛台上。
不多时,顾樘心不在焉地由着宫人伺候着梳洗后出来时,沉婉已经在里屋等着他了。
看见沉婉站在榻边望着蜡烛出神,顾樘蹙眉:“怎么不坐着等朕!”
沉婉见他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忙在榻边坐了下来。
“臣妾消消食。”
顾樘没戳破她,兀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沉婉虽然不懂他为何要握自己的手,可是她会有样学样。
沉婉伸出手,轻轻地握住顾樘的手。
小手与大掌的大小差距较大,是以沉婉只握住了顾樘半个手掌。
小小的手只攥住了他的手指,可顾樘就已经无法动弹了,他回握住,主动问道:“她们怎么欺负你的!”
嗯
沉婉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小孩子嘛,见臣妾没有母亲护着了,就想使唤臣妾呗,可臣妾不听话,后来就闹了一些事,臣妾还记得大伯家的堂姐想要臣妾的漂亮簪子,可那簪子是臣妾母亲给买的,怎么可能给她。”
欺负人嘛,手段很多的喽。沉婉特意隐去了沉朔。
“后来呢!”
“当然不会给她啦,就被堂姐带头孤立了,所有人都不跟臣妾玩了。”
顾樘倏地将沉婉搂入怀中。
“是吗!”
他的声音忽然就哑了下去。
沉婉被他搂着,手下意识地撑上他的胸膛,须臾,又放了下去。
顾樘搂得太紧,沉婉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盯着眼前滚动的喉结,真想他要是真心心疼自己的话就好了。
若是……有那么一分的真,她可能就会少些担忧了。
沉婉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顺着他的意伏在他怀中。
沉朔护得再紧,怎么会没有疏漏之处,顾樘想到刚失去父母的人还要被其他姐妹欺负……他努力克制住胸中的戾气。
……
“这就是你不喜欢跟别人互称姐妹的原因!”
顾樘从不曾觉得自己如此浅薄过,甚至她行事乖张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呢。
没有人保护她,她自己坚强起来保护自己,而他……却还要拆掉她的盔甲。
诶
沉婉差点跟不上顾樘的话,她猛地摇头道:“不曾……”
“也没有,宫里的……姐妹和臣妾的堂姐妹不一样……”
额,可这话沉婉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往日的种种彼此心知肚明,沉婉伏在顾樘的怀里,她一动不动,不敢吱声了。
沉婉目瞪口呆,还不曾说到要紧处自己就先被捉到错处了。
顾樘见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眸光又是一暗,暗悔自己提起这个。
他找补道:“若是这个缘由,自然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