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婉点了点头,接着又抬眸看向顾樘,和盘托出,“安乐公主送了一只狗给臣妾。”
“那只狗呢!”
顾樘自然发现了那只小狗不在屋里。
“放在西屋了。”
沉婉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怎么不放在这里”顾樘看着她的嘴角,不难想象她白天一直绕着这只狗,以往就是这样,一有什么新奇玩意就要玩个够。
可顾樘也猜到了。
果然,沉婉又坦诚道:“它还小,不太懂事,臣妾怕它冒犯了皇上。”
“不懂事也没关系……”
“嗯……”
沉婉又低下了头。
她不再说狗的事情,转而提起了安乐,“从前是臣妾不懂事,一直与安乐公主不和。”
顾樘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实在连笑都挤不出来。
“是她无礼在先。”
……
“臣妾的性格也不好。”沉婉捏住杯身,重新笑着抬起头。
对上顾樘深沉的眸色,沉婉的手指一缩,她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语气故作轻松了几分,像是聊些闲话,“不仅是安乐公主,臣妾从前在家中的时候与一些姐姐妹妹也相处得不好,臣妾也没有什么手帕交。”
顾樘也猜到了,并不意外的神色,只是高兴她跟自己讲这些事。
他的眸光一动,还是没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
骤然被抓住了手,沉婉一僵,随即就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捏在掌心中。
顾樘当然感受到了掌心中一闪而过的僵硬,他解释道,“处不好就不处了,朕先前说的都是气话……”
沉婉看着他好像有些后悔的神情,心想果然是皇上,这演技实在是她不能够攀比的。
她才演了两三天就已经累了。
沉婉看着顾樘炉火纯青的表演,忽然就原谅了自己。
看不穿也比不过。
沉婉将这些话虽然是有目的的,但也不是要将自己一锤子锤死的。
“臣妾不是故意处不好的。”
顾樘轻“嗯”了一声。
沉婉继续说下去,“臣妾是因为从前在家中被欺负多了……”
顾樘的眉心一皱。
“欺负!”
沉婉点点头:“臣妾幼时父母去世得早……”
可话刚说出口她就感到手被收紧了。
沉婉目露疑惑。
“朕知道了……”
顾樘不想她一次又一次撕开自己的伤疤,一次一次因为自己……
他松开了沉婉,眼睑低垂了下去,“洗漱吧。”
……
无父无母,与兄长相依为命,他仅仅因为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忽略了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