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他是墜落了懸崖,也有人說是被野獸分食了,還有人說中了毒,總之眾說紛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到現在也沒有下文。
「別想了,先吃。」方臻看安向晨笑,自己也笑。
安向晨避開和方臻的眼神對視,接過烤肉小口啃咬。他被方臻看得不好意思了,暗惱自己還跟五歲孩子似的好哄。
「反正有的是時間,不急。」方臻給自己撕了一隻羊腿,邊啃邊計劃,「忙過這兩天,我先檢查檢查你的運動成果,冬天做些多準備訓練,等開春,就能先帶你進山玩,山里景色美得很。」
「那……一言為定。」安向晨恨不能一下子就到了春天,怕方臻只是嘴上說說,到時候又變卦,還要方臻回家給他寫個字據。
他說什麼方臻都答應,寫字據就寫字據。
安向晨一心想著開春的冒險,連手中的肉都不覺得燙了,快快吃完,滅了火埋了骨頭,和方臻回家去。
當晚,家裡多了方臻,地方頓時變得更加擁擠。
和安向晨睡一張炕的,都是和方進舉差不多大的孩子,這下方臻一睡,有兩個孩子沒了睡覺的地方。
方臻去了趟方立家,讓兩個小孩在方立家借住了一晚,自己則是睡在安向晨身旁,把小鬼頭們擋在自己身後。
其實方臻完全可以睡在炕的最外側,安向晨睡在最里側,讓孩子們睡在他倆中間。但方臻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偏偏不提這種睡法,將炕櫃往腳下一踢,大喇喇躺在安向晨旁邊。
安向晨在方臻面前總是很容易頭腦不清醒,他也忘了還有大人夾小孩這種睡法,雖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地讓方臻躺著了。
因為位置有限,兩人之間沒了炕櫃的阻擋。安向晨儘量貼在牆上,避免和方臻的接觸。
方臻哪能讓他貼著牆難受,大手一撈,將人撥到了自己眼前。
安向晨還要再動,被方臻一句話問住。
「你當我是什麼,無賴?」
「……」安向晨抿著嘴搖搖頭。
「我困了,睡吧。」方臻說罷,閉上眼睛發出鼾聲。
方臻雖是把安向晨撥到眼前,卻也沒有真的碰到他。兩人蓋著一床被子,中間還有空隙。安向晨猜他也是累的慘了,所以才能入睡這麼快,便不再刻意防備,也閉上眼睛睡覺。
等到安向晨呼吸平穩下來,方臻才睜開眼,在黑暗裡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悄悄握了握他的手,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安向晨真正入睡。
第79章原身總是不干人事
回到家的第二天,方臻就恢復了他晨跑的習慣。
吃過早飯,村長的三兒子方武來了一趟,挨家通知明天要早起在祠堂門口集合,早上給祖先上香,晚上在村長家擺流水席。
原本這一儀式是該放到今天早上的,誰知昨天等了一天,方強依舊不見蹤影。
往年沒有這種情況,最多不耽擱一天,大家就會回到村子。因為往年也是要在這一兩天上香擺席,是方家村的規矩。
開宗祠給祖宗上香,和祭祖的重要程度不相上下,是方家村人最重視的信仰活動之一。
「強哥家人怎麼說?」方臻一邊掏錢,一邊狀似無意地和方武聊起來。
擺流水席雖然是村長家做東,卻是全村人共同出資,因為這是集體項目,不是村長一家的紅白私事。每家大人一人出十文錢,小孩出五文,三歲以下六十歲往上的不要錢,不夠的部分由村長個人出錢補上。
「不知個,俺才問去哩。」方武搖頭,「俺爹說個,不能再等,強子哥今晚不來就不管啦,明個照舊上香。豬已經殺好個,廚子也請到屋裡啦,就等開席哩。」
「行,那你忙。」方臻交了二十文錢給方武,沒有再多管閒事。
「好哩臻哥,那你忙個,俺去別家轉轉。」方武數了數錢數,裝進隨身的布袋裡,朝劉嬸子家走去。
送走了方武,方臻就打算去楊大圭家裡改造教室。上次修自家院子還剩了一些建材,他裝上板車一併拉去楊大圭家,正好省得再去鎮上跑一趟。
板車是從方立家借的,方臻發現有了馬車有時候依然不方便,居家過日子,果然東西少了一樣都不行。回頭他也得做輛板車。
「可是出了什麼事?」安向晨見方武走了,才過來詢問。
「沒有,村長讓人來通知,明天一早村里上香,晚上還有流水席,得折騰一天。」方臻將東西碼好,準備出發,「一人交十文錢呢,咱明天可得多吃點兒。」
安向晨原本是想不去的,聽方臻這麼一說,再轉念一想,他們兩現在算是方家村的人,給祖宗上香這等大事,不能不去。他要是不去,村里人肯定會指責方臻。況且他的學生多為方家村人,明天也是要上香的。
「那我安排學生明日休假。」
「好。」方臻推著板車出門,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他還有匹馬沒還,「你要不讓他們休兩天?我後天帶你去縣裡逛逛。」
「這……」安向晨猶豫了。
放假孩子們肯定一百個願意,但家長就未必情願了。他們雖說按月交學費本就便宜許多,多放個一兩天也沒虧,但安向晨是承諾過會上夠天數的,這樣連著放假,會讓人誤會他耍賴。
「我們騎馬去,騎馬回。」方臻加大籌碼,「回來路上教你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