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皇帝
咳嗽着,感到阵阵眩晕。他扶着内侍的手,虚弱地吩咐道:“回宫。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诛九族。”
侍卫和内侍吓得跪伏于地,口称不敢。
凤藻宫内,皇后木然地坐着。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仍在笑着。
身边的宫人面面相觑,不敢进言。
皇后停住了笑容,对镜瞧着自己的打扮,娉婷站了起来:“皇上身子不好,吩咐小厨房,本宫要亲自下厨替皇上做消夜。”
御书房内。
皇后殷勤的奉上一盅汤品,含笑嗔道:“皇上总是顾了朝政就顾不得自个儿的身体。皇上不心疼自个儿,臣妾却心疼。”
皇上微笑道:“朕无事。皇后何必每天都亲自下厨?叮嘱膳食局便是了。”
皇后不依:“臣妾做的是臣妾的心意。皇上不让臣妾做,可真伤了臣妾的心呢。”说着凤目里便有了水光,面带委屈。
皇上无奈地接过她手里的碗说道:“好好好,是朕不对。只要皇后做的,朕都吃。”
皇后这才转嗔为喜,服侍着皇帝将汤饮完。
皇后离开之后,皇帝淡淡地问身边侍候的内侍:“如何?”
内侍恭声答道:“试膳食的内侍无恙。”
皇上嗯了声,埋头继续批阅奏折。
皇后出了御书房,回头看了一眼,喃喃说道:“我怎么可能傻到往消夜里放毒?都是上好的补品,虚不胜补罢了。皇上,你别怨臣妾,臣妾不能让你放在心里疼的四
皇子取代了咱们的儿子。”
回到府中,阿萝对福叔说道:“福叔,我娘诚心向佛,在京郊大慈寺住了很长时间。我这趟来京城是为了接我娘的回荆州。你去雇上两辆车,隔几天我便去大慈寺接了娘亲回老家。这是三百两银子,我们走后大概很长时间不会回来。福叔。如果我三年不回来,你就把宅子卖了,房契和你们的身契在这里。宅子卖得的银两就当是我送你和老伴养老的。”
福叔眼睛一红:“少爷,你待人真好。我和老伴也没有子女,在这里也没给你做什么事。三百两足够我们用五六年了。宅子是你的,我们不能卖。只是一劳永逸他们也是苦命人,你别卖了他们。”
阿萝笑道:“福叔,我怎会卖了他们。你无儿无女,他们又是孤儿,不如我做主让他们认了你们做爹娘。这样你们老了,还有人侍奉。”
福叔眼睛一亮,磕了个头道:“多谢少爷。我们一家子一定将宅子守好,等着你回来。”
如果不是京城待着太危险,阿萝真愿意留下来和福叔他们一起过日子。盘算着将来如果找到落脚的地方安了家,便将福叔夫妇俩和一劳永逸都接了去。她笑笑收了契纸,便答应了。
离开时她算了算身上的银子,还有四百多两。带着娘和小玉一路的盘缠倒也足够了。
京城成府里,青菲和紫檀正在做针线活。
青菲望着院子里的花木,突想起
一事:“紫檀,你去厨房瞧瞧,给相公炖的汤好了没?秋天易燥,相公每天早出晚归的,容易上火。”
紫檀脆生生的应下。她走到门口,迎面便看到成思悦进了院门,便又折了回来说道:“夫人,老爷回来啦!”
青菲眼睛一亮,放下针线活,匆匆对镜看了看自己,已经来不及换衣梳妆,只得抚平了衣襟上的皱褶迎了出去:“相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成思悦大步走了进来,见青菲换了个简单的圆髻,鬓旁插着一枝玉簪。簪子以青玉雕成了一串串兰花,清爽怡人。饱满的耳垂上戴了两只小巧的耳塞子。身上穿着件碧色的右衽窄袖短襦,系着白色裙子。一副居家打扮,忍不住喜欢起来:“菲儿今天很美。”
美吗?青菲嘴唇微翘,递过一杯茶去:“原来相公喜欢素净的。”
成思悦接过茶喝着,随口说道:“菲儿适合这样装扮。我看你姐姐自进宫之后满头珠翠,也不知道她脖子上被压得多出几道皱纹没有。”
青菲呆了呆。她还是头一次听成思悦说起青蕾时这般不屑。她脱口说道:“大姐是太子良媛,东宫贵人。自然装扮要符合身份。”
房中无人,成思悦搂住青菲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羡慕你大姐?”
青菲疑惑地看着他道:“相公,你似乎对姐姐颇有微词?你在为东宫做事,姐姐受太子宠爱,
将来太子登基,你的前程就靠……”
语未说完,她便看着成思悦冷了脸,眼里闪过一片寒意,吓得住了嘴。
成思悦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菲儿,你要记住。你若想和我长长久久,就得忘了你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外面的事情我会有分寸,你只要管好家就行了。”
他的目光异常清亮,亮得让青菲不敢与之对视。她讷讷说道:“我没想管你在外头做什么,可是我是为你好才这样说。”
成思悦蓦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撑着双臂将她困在了怀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青菲,嘴角慢慢流泻出一丝笑意:“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哪怕违背良心,去诬陷你的小妹?”
青菲咬住了嘴唇。那日东宫夜宴的事一直让她难堪。被青蕾威胁利用,又被当众揭穿自己说错了话。成思悦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心里鄙视自己吗?她为了自己能顺利嫁给他,也为了他的前程打算才听从了青蕾的安排。阵阵委屈涌上心头,她是自私,可是她也是全心全意为了他。
青菲的眼睛渐渐红了:“你看不起我是吗?为什么你要娶我?你明知道我诬陷了阿萝,你难道不应该鄙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