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那天东宫夜宴,你为什么要帮着李良媛?”成思悦慢吞吞地问道。
“青蕾威胁我。说我不帮着她,她就要你退婚。你又在东宫詹事府做事,是太子的幕僚,我一时害怕,这才,
这才从了大姐。”终于说穿了这件事,青菲的眼泪簌簌落下。她勇敢地抬起头:“我是庶女,我爹膝下无子,一心想结门好亲事。我害怕你退亲。我害怕爹和夫人看中的人家不如我的意愿。我胆小自私,宁肯去害了阿萝也不愿意让自己吃亏。你后悔娶我了是吗?”
成思悦叹了口气,抱着她轻声说道:“小傻瓜。以后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青菲咬着嘴唇:“我不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你突然说会上门提亲,我觉得像是在做梦。可是成亲时你待我体贴入微,又将大笔产业悉数交给我,我不明白。”
“不管怎样,我决定娶你,就会待你好一点。再说了,我穿了你做的衣裳,不拿些银子给你怎么心安?”成思悦用手指抹去她面颊的眼泪戏谑地说道。
青菲气道:“你给我的银子,买千件万件衣裳都足够了,你别浑说。”
成思悦认真地说道:“在我眼中,万两银子也买不了一件家人亲手做的衣裳啊。我脑袋转个弯就想明白了,我很喜欢家里有妻子的感觉。我很小就没了父母,家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菲儿,这么说吧,我和绝大多数男子不同。我只要你对我一个人好就足够了,对别人怎样,我都不会放在心里。其实东宫夜宴时,我很开心,我猜至少有一半原因你会是为了我。菲儿,我只问你一次。你会一心一意地待我吗?如果我
身无余财只是一介布衣,你会嫌弃我吗?”
青菲咬着嘴唇,眨巴着眼睛:“我有嫁妆。”
成思悦呆了呆,蓦得爆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菲儿,你真可爱。放心吧,你家相公就算只有一个馒头,也会先喂饱你的!”
青菲迟疑了下问道:“你也会一心一意地待我吗?”
成思悦的眼神专注:“会。只要你不背叛我。”
青菲心头一热,抱住了他的腰:“从小到大,我总是拿自己和她比较。这会儿我突然不羡慕青蕾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青蕾上面还有个太子妃压着她,下面又有好几个和太子殿下自幼相伴的襦人。我有你就足够了。”
成思悦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脊,阳光从窗棂透进来,屋里暖意融融。
一月新婚,却仿佛不及此时的缠绵。青菲感觉到和成思悦之间像被捅破了一层纸,让她似乎更看明白了一点,尽管,她越来越觉得成思悦难以琢磨。
紫檀见房门紧闭,不敢打扰。眼见太阳西落,夜色渐掩,正房的门开了,却只有青菲一人走了出来。
“夫人,摆晚饭吗?”
青菲脸上还带着欢好后的红晕,眼神有些迷茫,很快就恢复了清明:“摆在书房里吧。你陪我吃。相公在睡呢,吩咐说别去打扰他。”
紫檀应了声,陪着青菲去书房用了晚饭。
饭后又拿了针线在书房做。青菲则留在书房一直习字到深夜。令紫檀奇怪的是,青菲
打了个呵欠后居然还不肯睡觉。她忍不住劝道:“夜已深了,夫人还是早点安歇吧。”
青菲却低头研究起自己写的字来:“今日有感觉,我还想再练练字。”
城西外五十里的驿站内
子离睡得正熟,鼻端突传来一味异味,他打了个喷嚏。立时觉察出房内有人:“谁!”
窗前站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蒙面男子。子离一醒,他便静静的退后,摆出副不会伤害他的模样。
子离察觉到来人没有敌意,又为自己居然不知房中进来一个人心惊。他起身下床,警觉的又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乌衣骑鸽组首领暗夜,奉安清王之命提醒殿下一声,西行千里,万里小心。”他扔给子离一个瓷瓶,“食物饮水中掺有少量迷药。一般人吃不出来也试不出来。殿下应该提醒你的侍卫们,今晚不太平。暗夜告辞,殿下多保重。”
他像风一般从窗户飘了出去。留下子离紧握瓷瓶独自深思。
子时,驿站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趁着混乱,数名蒙面人持刀直奔子离的寝室。
一剑挑开床上隆起的被子,为首的蒙面人低声说道:“璃亲王不在。他已有防备,撤!”
蒙面人从房中跑出,迎面飞来数枝羽箭。为首之人喝道:“糟糕,中埋伏了!”
子离的侍卫已从院落周围显露出身影。
为首的蒙面人咬牙说道:“突围!”
他们来行刺,武功自然不弱。却抵不过子
离早有准备,侍卫人多。刀光剑影间不时传出受伤的惨叫声。
子离安坐在马上,看着自己的侍卫将余下的蒙面人包围起来。他做了个手势,没有给蒙面人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斩杀。
等到刺客全部清剿之后,驿站官员才赶了过来,伏地请罪:“王爷受惊了。”
子离看着烧成一片残垣的驿站淡淡地说道:“刺客猖狂,怪不得你们。驿站被烧了。本王便在马车上歇息一宵。”
他上了马车,这才感到后怕。
如果不是被暗夜解了迷药。自己竟会不知不觉被烧死在驿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