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遇到了他!”
狄洪道:“竞敢自称大仙,想必有些来路!”
田简笑道:“但不知其手段如何,你看,逍遥的很、自信的很呐!”
狄洪摇了摇头,道:“若是因为这个老者拖延了时辰,那就坏事了!”
“我看不会,老者好象暗中在帮我们呢!”
于是,两人乘马向南,转到山坡背面,下了马,隐在一片小树林后,向路上观望。
稍时,那几个兵骑,迎面遇上老者,站在路上,不知说了些什么,果然调头回兵营里去了。
看到了这一幕,田简惊讶的说:“呀,一个村野老翁,竞有如此本领,简直难以相信!”
两人重新上了马,走下山坡,向三汲乡走来。
进村的道路又窄又长,一排排高大的白桦树,生长在小路的两旁,干枯的树枝上,挂满了雪花,树梢边,有只鸽子在飞翔。
“鸽子!”田简拍了拍马,指着天空说。
狄洪道:“前面有座村庄,那便是三汲乡了!”
“到了三汲乡,你把马骑走吧。壮士不能没有马。”
“好吧。”
田简抬头北望,只见笔直的小路,象一把利剑一样,向前延伸而去。
俩人换了位置,田简坐到了后面。
路面上有不少薄冰,两人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
野地里,坡谷上,满是冰雪覆盖的样子,马蹄踩着冰雪泥泞的土路,上下翻飞着,不时把路面上的僵土冻泥刨起来,甩到马蹄子后边。
“田简,”
迎着寒冷的风,想起了死去的父亲,复仇的火焰重新在心中燃烧了起来,急于进宫复仇的心情,便她变得焦燥起来。
田简性急地说道:“不能再跑快点呀?”
狄洪回话道:“不能!”
眼见狄洪悬空举着鞭子,却不肯打马,田简拧着眉头,道:“为什么不能?打它!”
狄洪道:“路面太滑了,跑快了,怕把你掉下去!”
田简只好作罢。
积雪已经有些融化,凄冷的寒风吹着,沿途一派肃杀的景象,西北风卷起的雪粒,翻起了地面上的雪花,不时吹打着田简的脸,道路,树梢上掉下来的枯叶,带着雪水,打在了田简的身上,田简忽然打了个寒颤,瘦小的身子抽搐了一下,两颊感到一阵凉,她从马头上移开目光,茫然地看着眼前这片白雪茫茫的大地。
前面隐隐现出一个小山村,一段弯弯曲曲的雪山小路向前延伸着,直通村口。
这里便是狄洪要带我来的地方了吧,田简想。
转眼,三汲乡近在眼前。
“到了!”狄洪说。
田简寻声望去,只见四周,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儿,抬头去望远处的山峦,又见就近一座峰火台上,起了一阵狼烟,上面似乎还有鲜虞军兵的身影在晃动,二人更加谨慎了起来,生怕再中埋伏。
狄洪勒住了马,踌躇不前。
“不是说到了呀,为何停在这里不走?”田简说。
狄洪环视着村落,说道:“暂且打量打量,小心为上!目下,倘且不知夫人死活,秘密随行的黄金车也不知下落,田简,你是田雷将军的亲骨肉,如今落在了我的手上,万不可再出什么事端,若被鲜虞军捉住,岂不坏了性命,燕人军将士们,也饶不了我!纵使你不怕出事,我还怕呢!”
嗯,田简道:“我明白了,若是在这三汲乡中了埋伏,从此我下落不明,目下又只有我俩,你如何说得清呀?事后有人问起来,你确实没法交待,老脸上挂不住,只怕性命也会不保,也就听你的吧!”
说完,两人下了马,狄洪牵着马,向前边走边道:“我看,不要急于进村,先绕行一会儿吧,然后,驻马山坡,登高远望,等摸清了情况,再进村不迟!”
“哦,行!”
于是,俩人在村外东拐西拐,七看八看,逢人便问,依坡就势,打探起来。
这是一个七八十户人家的村落,正值冬季年关,村民们大都闲着,村内有几个零星懒汉,正站在街巷边,穿着破旧厚重的羊皮袄子,揣着手,跟过路的人聊闲,街心上还有个卖油翁,其他人都躲进屋里取暖去了,村中几个猎户,一大早便出了门,趁着雪天进林子里围猎去了。
眼下正是巳时,正是前晌午,猎户们还没有归来,村民们一天只吃两顿饭,村中也不见炊烟,打谷场上,好象有几个小孩子在玩,除此之外,便未现其他异常,更别说敌人来袭了。
“村口这么安静,怎么连只狗猫影子都没有呀?”田简不无担心的说。
“大冬天的,没事谁愿出门呀。”狄洪头也不回的应付着。
“看样子,村中没有埋伏,很可能敌人已经搜查过我们了。”田简心一狠,猜测着说。
狄洪却疑心道:“燕下都郊外的乡间,可不这样!昔日隆冬,还能看到上山打猎的猎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