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吧!那时候,我还见过背着柳筐,在路边拾牛粪的老叟呢!”
说话间,忽然村外山道上,五六个鲜虞兵骑打马向村中走来。
田简眼尖,忙道:“不好,鲜虞兵骑!”
“快,爬到雪地里去,躲开!”狄洪急忙牵了马。
俩人迅转到低洼处,掩在一座土丘下,爬了下来,伸头向村头张望。
不一会儿,便见几个兵骑,人人扬着鞭,绕到道路对面人家里去了,不久,又从村中冲了出来。
“好险!”狄洪看着走远的那队人马说。
“是在搜查我们吧?”田简捂了捂冻得通红的脸颊说。
“一定是在搜查你!当然,还有燕人军残存下来的将士!”
“噢,你看!”田简打量着村口说:“官军们走远了,咱们进村去吧!找个隐秘处暖和暖和。”
不,狄洪说,官军是走了,可不知村中有没有山匪,谁敢保证碰不到打财劫舍的草寇?”
不进村探探,怎么知道有没有险情呀!总不能爬在这里吧。田简说,面有着急之色。
“再等等看!”狄洪语气决绝的说。
他警觉地扫视着村口四周,及其村边的一草一木,就连村口的老鸹窝都没有放过,一面沉思着,象是在思考对策。
“你看,村西口,有片小树林,那里可以设伏兵!”狄洪手指着西面的小山坡又说:“不过,目下,倒是没有动静,那里,好象有条小河,闪着光呢!”
田简瞪大了眼晴,紧张兮兮地张望了好一会儿,小树林边,村口人家堆放在院墙下的方砖,附近的柴草垛子等,反复扫视了一遍,感觉并无异常,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俩人终于起了身。
突然,只听狄洪说道:“不好,有伏兵!”
田简顿时一怔,望着说道:“吓死我了,管家,什么伏兵!那里,好象有人!”
狄洪茫然而望。
只见村口外,一片小树林边,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一闪,瞬间消失在砖草垛子后面,不见了。”
“莫非没有埋伏?”狄洪疑心重重的说。
“看走眼了,管家,我看你这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绳!走,进村问问路去!”
于是,狄洪牵了马,急步向前面草垛子走去,转身一眼,草堆里有个人。
此人正是公孙弘。
原来,狄洪带着田简进村之前,公孙弘正在打谷场教几个童子读书,当即现来了一个姑娘,疑心她是田简,顿生疑窦。
又见二人来到村口后,左转右转,并不进村,更加察觉出了异样,便借故撇开其他学童不管,独自钻进村前那片小树林里去了。
他猫着瘦小的身子,扒拉着低灌木树枝,悄悄观望二人的一举一动,又嫌看不清楚,便倒腾开身子,爬上了一颗楸树,不料,腾挪中,惊扰到树上的几只麻雀,小鸟凌空一飞,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又因为彼此相距还远,林中多有树木阻隔,公孙弘又向前掩身抵近,一个跳跃,爬到树上,定晴观看,心想,这不就是我在小山坳里救下来的那个小姑娘么,一定是她,田简!随后,顿然一喜。
她到村里干嘛来了?两人一块,骑着马。
看到这里,公孙洪便从树上溜了下来,向砖草垛子处,连摸带爬的掩身奔来,不料,最终露出了马脚。
三人相见,格外言欢,公孙弘不时向田简投来羡慕的目光。
狄洪道:“小子,村里村外,可有埋伏?在村中,可否见到过鲜虞军人马在此出没?一共有多少?”
公孙弘道:“管家,昨天夜里,有过!官军伏击了到了后半夜,直到天明,才撤走,概有十余人左右。”
“村中是否留下了快马细作?”狄洪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样子,象是不来了,欲知其详的话,你还是去问村庶长吧,他远比我知道得多!通常,官军进村后,都会去他家探望的。”
“村庶长在哪儿?”狄洪冷冷的说。
“一大早便带着他的孙子,上山打猎去了。”说到这里,公孙弘指着南边的山坡道:“喏!就在那边山上!那座山名叫蟠龙山!”
狄洪心想,毕竟找个大人问问,心里才踏实,何况还是村庶长呢!再说,这小儿,嘴上还没长毛呢,岂能轻信于他!便欣然对田简说道:“走,上马!”
“公孙哥哥,那就按你所说,我们前去蟠龙山打探一下情况吧!”田简对公孙弘说。
于是,狄洪带着田简,按照公孙弘指点的方向,策马向蟠龙山小树林里奔来。
眼看田简上了马,公孙弘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