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江南的梅雨、北疆的旱情、漕运的淤塞。。。。。。每一本都沾着黎民的血泪。
她不敢停歇。
见参汤放在案上,宋晚宁伸手去够,腕上的翡翠镯子滑到小臂中间。
这镯子还是刚封后时太后送的,去年冬天戴着刚好,如今空荡荡的只觉得硌骨头。
她端起碗正要喝,蒸腾的热气带着参片的苦涩扑在脸上,突然没来由泛起一阵恶心。
身子下意识往侧面偏去,白玉碗“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梨蕊忙跑过来轻拍宋晚宁后背,惊呼:“娘娘怎么了?”
她捂着嘴摇头:“无妨,大概是太累了。。。。。。”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梨蕊被吓得哭了出来,扶风也闻声走进殿内,扶着宋晚宁劝道:“娘娘,身子要紧,还是先去暖阁歇一歇吧。”
宋晚宁实在撑不住,只得同意。
但站起身的一瞬间,两眼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乾清宫东侧暖阁的龙床上,床边围着许多人。
见她醒了,宫女们奔走相告:“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什么时辰了?”宋晚宁头痛欲裂,问道。
不等宫女们回答,陆景之走了进来,远远地立在门口:“皇后娘娘心系天下苍生,怎么也不为自己想一想?”
“我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被扶风一把按住。
陆景之看着她,眼底情绪浓得化不开:“你没事,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宋晚宁一怔,下意识抚上小腹:“孩子?”
“是啊娘娘,陆太医说您怀有身孕,可不能再那么操劳了!”梨蕊小心翼翼递过来一碗药。
宋晚宁看着手里乌黑的药汁,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确实,月事已经好久没来了,但她向来月事不准,况且太医之前那般信誓旦旦诊断她不会再有孕,所以没太在意。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了孩子。
这辈子还能再有个自己的孩子。
眼泪大颗大颗落在碗中,激起片片涟漪。
陆景之语气难得夹枪带棒:“没孩子的时候那么想要个孩子,这有孩子快两个月了竟都没察觉,你这娘亲当得还真是称职。”
快两个月。
算算日子,大约是谢临渊生辰那次怀上的。
宋晚宁自知理亏,也不去反驳,只捧着碗小口小口喝药。
“传令下去,本宫身子不适,罢朝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