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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沈一亭把我送回学校,他罕见地也没走,听说准备回豪华研究生宿舍楼过夜。
我问他伴奏做的差不多了吗。
沈一亭说还需要修改,但初步是这样定了,改天在录音室把歌录了试试。
录歌?
我又有点想去旁观,但想起自己还没和邓千聊开始的事,还是暂且默默压下这个想法。
沈一亭却看穿我似的,开口便问:“你想来吗?”
我动摇了一秒,还是说:“不来了,之后不是很有空。”
“你除了上课,现在还有什么事?”沈一亭皱起眉,估计是觉得我在找借口。
“年末学校的元旦晚会,我应该会去,活动分没赚够,那个一次能加很多很多分,”我扒拉着自己的手指,“所以要准备曲子,过阵子先竞选,如果上了之后还要排练……”
沈一亭慢下脚步,“今年的表演是什么安排?”
我想了想,告诉他:“上次问了,钢琴方面好像是一首单人独奏,加上一个四手联弹。”
沈一亭若有所思,“那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沈一亭的摩托车没开过来,停在他的工作室外面,我们是打车回校的,现在不算太晚,回宿舍路上来来回回的同学也挺多。
偶尔碰见一两对情侣贴贴或亲亲,我和沈一亭都默契地偏开头。
问完这个问题后,我们沉默地走出一段距离,路过还亮着许多灯的音乐楼,凉风瑟索,一些混在一起便杂乱无章的钢琴音钻入耳中,我缩了缩脖子,不小心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沈一亭随即偏过头问:“你冷吗?”
“还好。”我搓了搓鼻子。
“多穿点衣服,”沈一亭虽然皱着眉,话语里的关切却十分明显,“下周就降温了,再往后不久就下雪了,事情多的话就尽量避免自己生病。”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随意摆了摆手,说:“我身体挺好的啊,不容易感冒,刚刚只是意外。”
沈一亭劝说无果,嘟嚷了句“行吧”,突然又问起徐高岳的事:“我记得你那个学弟之前说要参加年末晚会?他不也是钢琴系的么,岂不是要和你同赛道竞争了?”
“不知道,上次徐高岳约我,你不是‘替’我拒绝了?后来他也没找我,我不清楚他打算准备什么曲子。”
我顿了顿,“不过撞赛道了也无所谓,一我不会手下留情,二就算真是技不如人,去不了晚会也无所谓,毕竟我去年也上过一回,总体来说没有特别期待。”
“你这样想挺好的,”沈一亭评价道,“豁达,自信,不好斗,乐……”
“停停停!”我踢了他一脚,笑骂一声,“没什么东西都能给你说出花来!”
沈一亭停在原地哈哈大笑,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能笑出这种天翻地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