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齐乐,饶有兴趣的看着苋霜,眼睛里是难以掩藏的兴奋。
定罪
有人开口问道:“是你最先发现了刺客?”
苋霜低垂着头答道:“是。”
“你仔细将当时的情形说与我们听听。”
苋霜:“我睡眠浅,晚上正睡不着,忽然听见院里好像有动静便起身查看,哪料刚到院中便被那刺客发现,他想杀我灭口,我却不敌,挣扎慌乱中掉了手里的烛火,药圃里的药材都被点着了,我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
苋霜边说边哭,时不时拿手抹一把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但旁人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云竹第一个站出来质问:“你逃了出来,那刺客呢?”
苋霜道:“逃走了。”
云竹不屑的看着她:“哼!若真如你所说,你不敌那刺客,怎么刚好就能在大火里逃出来呢?”说着,云竹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站在边上的齐乐,接着说道:“再说了,你所居住的地方在偏僻的后殿,那刺客去后殿干什么?难不成是专门为了奔着你这个小侍女去的?”
苋霜低声道:“刺客为何会去我的住处我也不知,但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弄一场大火,编造这么个谎言吧?”
苋霜脸上带着几分情真意切的焦急害怕还有慌乱,一时也让人信了几分。
苋霜接着说:“云竹长老您话里话外都觉得是我在撒谎,可魔宫出了刺客,您怎么也不问问我可看清了这刺客的样貌,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抓紧找出他吗?”
“是啊云竹,”一直没出声的齐乐突然开口:“眼下应该担心的是魔君的安危,且先听这小婢女说完,你再下定论也不迟,否则看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刺客是你的人呢。”
云竹美目斜眼一瞪,斥道:“你瞎说什么?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
齐乐无所谓的笑笑:“不信,你来啊。”
云竹气炸了,当场就要动手,但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所以你看清了那刺客的样貌?”
白鹤尾突然出声,一时殿上的人都安静起来,看向他。
苋霜也抬头看向他,白鹤尾坐在魔君之位上,静静地看着她。
还是同以前一样,眼里不带任何的情绪,让人瞧不出端倪,苋霜想。
“魔君恕罪,我并未看清那刺客的样貌。”
不等苋霜说完,云竹便出声打断:“原来没有看到啊,那你方才说那么多,岂不都是屁话了?”
苋霜:“并不是,我虽未看清那人的样貌,但是我在他身上放了我自制的萤香,这味道久不可散,常人难以闻出,我需要用冬萤虫试着找出此人。”
“怎么一早不说呢?”此时说话的是齐乐。
苋霜便又抹起眼泪来:“我被吓蒙了,再加上方才长老们一直发问,我便也没机会说。”
站在一旁的云竹没好气的说:“那你现在便开始找吧,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找的出来!”
苋霜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手,缓缓摊开,一直萤虫从她手心里飞了出来。
大殿上所有人都看着这只小小的萤虫,只见它在苋霜面前原地转了三圈,接着便开始在大殿上到处飞。
可下一秒,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这冬萤虫竟然直直飞向了魔君!
别说其他人了,苋霜自己也吓一跳。
本来冬萤虫是要在殿上所有人周身飞一圈,最后再锁定方见的,但苋霜忘了大殿之上还有个白鹤尾,更没想到这萤虫飞向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冬萤虫直朝着白鹤尾飞去,然后定定停在白鹤尾眼前。
苋霜偷偷施法,想将冬萤虫召回,可她却惊奇的发现,她竟然召回不了,再抬眼看,萤虫此时已经停在了白鹤尾的指尖上。
白鹤尾打量着指尖上的萤虫,小小一只,羽翼透明,闪着淡淡的绿光,即使被他施术强行留在指尖,也仍然震动着翅膀挣扎着。
都是虫,但是眼前这只却要比那晚那只飞蛾漂亮多了,白鹤尾心想。
苋霜看的心急,准备再度施术,可紧接着便看到白鹤尾手上的冬萤虫扑棱了两下,自己飞走了。
偏又不巧对上白鹤尾的眼神,苋霜慌忙错开。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冬萤虫开始在其他人周围飞旋。
此时远远站在一边的方见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看向站在殿中的苋霜,瘦弱的身影,衣袖上全是血迹,看上去不堪一击。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那晚他却没能杀了她。
今晚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刺客,后殿还起了大火,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竟然再次死里逃生,眼下还控制着一只萤虫来找刺客。
随着冬萤虫在殿内的飞旋,苋霜也跟着微微转了转身,仿佛不经意间,看向了方见。
只那一眼,电光火石间,方见直觉不好,转身便要走。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冬萤虫好似嗅到了什么,直冲着方见的身影而去,苋霜见状立马大声道:“刺客在那儿,他要跑,快抓住他!”
众人被这声音一惊,下一秒回过神来,果真见有一个人转身向着殿外似是要跑,便不多想立马上前把他抓了回来。
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方见,云竹先是惊讶震怒,接着便不动声色敛了神情,殊不知这一幕却被齐乐看在眼里。
方见被押在地上,冬萤虫在他周身飞个不停。此时他心里虽慌乱,但仔细思索一番,又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
不用慌,一直萤虫而已,还定不了他的罪。
齐乐抱臂转悠着走到了方见前面,他看了看方见,又转头问苋霜:“你说的刺客便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