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客气,结果还不是任劳任怨哄小孩。
五条悟看向旁边的老师,抬了抬下巴示意带路,这里是在距离那天的公园不远的路上,不用乘车,走过去就刚好小孩熟睡,为贞一木也没提打车,安安静静地带路。
走了一阵儿,天色没有怎么暗沉,但路灯依旧按时地亮了起来,因为附近有一座公园,就可以听见鸟类的啼叫,远远传过来还是显得清脆动听,樱子的呼吸声变得悠长,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发问:“你当樱子的家庭教师有一周了?”
为贞一木点头,轻声地应道:“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他不知道五条悟和樱子的关系怎样,但白天里两人玩得很好,即使在博品馆toypark里,这个不大的少年看似欺负过小孩,却在意着分寸,也只是那一下,之后亲昵依旧,明显是在教会樱子要懂得他人的恶意。
现在五条悟都说出了他任教的时间,显然是和樱子在之前就有说过,为贞一木笑得温和,他脾气太软也太好,一路上被问了不少的问题,全都认认真真答出来,哪怕被为难,也只是歉疚自己不能照实回答。
“前面那里,就是樱子的家了。”抬眼看不远处,那一处住宅亮着灯,在路边的信箱下挂着个圆溜溜的小灯,显然是樱子布置的。
在这时候才和老师唠完,五条悟嘴角的弧度轻扬,摸清了身边这家伙的脾性,十分‘顺便’地还得到了不少有关于樱子和樱子身边的人的信息,就也心满意足,走过去时那位红发女士已经在门前等候他们。
有纪一直望着樱子,悉心看过了她在睡觉,手背轻轻地在小孩子的额头上,感觉没有发热或着凉,这才压低了声音和五条悟、为贞一木道:“两位先生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她轻笑出声,“樱子不会睡太久呢,不如相互道别了再回去。”
原本想告别回去的两人都留下了,为贞一木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拎着的许多东西全都放下,而五条悟则大大咧咧半点没有做客的样子,跟在有纪身后走上二楼,不过他没有要进小姑娘房间的意思,任由樱子被抱走。
而他在有纪出来后,站在二楼走廊上向下看,看着很新的住宅里已经添置了许多东西,很多小玩意儿上都有着小孩子的风格和手笔,两位拿钱受雇的佣人也宠着她,回过头就见墙壁上贴了朵小花,一看这高度,他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噗呲,”他笑得脸快僵了今天,揉了揉脸颊两边,干脆一处处看过去,然后就瞅到了客厅里的置物架,还有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
要说艺术品,那一幅画当然还算不上,只是笔触用得细腻柔软,色彩也很鲜亮大胆,底下还坠着个彩虹独角马,五条悟蹲下身用手拨了拨,之后就径自去从零食柜里取甜品吃,并且点评道‘不够甜’。
由于身边坐着个不停发出‘吧唧’、‘吧唧’声响的人,为贞一木看电视也看不进去,简直如坐针毡,幸好苏菲来续了茶,这才稍微没那么尴尬,勉勉强强坐着了。
有纪给他们送上一碟大福,是刚刚做好的,大福的做法简单,只是馅料上需要准备、糯米糊也要蒸制,至于包馅料这一步骤就很简单。
抹茶红豆大福表皮绿绿的,草莓大福就是简单的奶白色,最近樱子有要换牙的迹象,虽说比同龄孩子慢了一点,但实际她还没满八岁,这个时间也并不算晚,于是有纪做点心时放糖不多,怕她坏了牙。
“有纪,”五条悟和樱子有样学样,尝了甜心味道不甜,就开始唤人,“它不甜!我要正常甜度三倍糖的!”
和身边的为贞一木不同,他坐得歪歪斜斜,简直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踮着脚猫猫怂怂跟在有纪的后头就去了厨房,面对两位女士的劝阻,他义正言辞:“我就没有自己做过饭,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来尝试一下!”
然后豪横作派的大少爷,就往分出来的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馅料里,倾倒了一罐糖浆。
只睡了一个小时多一点,迷迷瞪瞪地起来自己洗漱了,樱子换掉了白天的和服,改穿一套带薄绒的家居服,一整个是浅粉色,在衣服口袋上坠着毛绒绒的樱桃球,身后拖着帽子,衣服下摆还有着翘起来的花边。
撒着同样毛绒绒的拖鞋下楼,五条悟最先注意到楼上走廊的动静,丝毫不顾旁边拿了他的特制多倍糖·致命甜度·大福的金发老师被甜到牙痛捂脸,掀起了墨镜,超级轻快地冲楼上招手,“樱子~快来快来,来尝一下我亲手做的大福哦!”
“味道超棒!”五条悟竖起了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五条悟:不动声色,不谋财,但害命。
在当晚,樱子还来不及尝出大福的味道,一颗牙就被黏落了。
才投喂了幼崽的五条悟脸上笑容都还没下去,就看到她仰脸的姿势不动了,慢慢埋头,那枚留着牙印的大福被呆呆地从嘴边拿开,她在一边桌上铺了纸巾,吐出一颗混着血的牙。
当时气氛一度凝滞,最终由五条悟唤来了有纪。
有纪对小孩儿换牙的了解比在场另外两人多得多,她拿下了现在还有些迷茫的樱子手里的大福,然后让她仰头看了看口腔,‘咦’了一声。
五条悟凑过来,他圆墨镜也不戴,跟研究什么似的瞅着人,看樱子眨着眼,因为头望着天花板,眼眸里的樱粉就显得格外剔透,那些灯光都落进去化作为星点。
听见有纪的疑惑声,他没把目光从小孩身上挪开,但第一个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