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因为罗尔的嘴需要好好清洗一下!”这是迪尔伯恩。
人群中有人开始大声嘘声,有几个幼稚鬼开始隔空吐口水。
“为什么低年级也来听课了?”我看着詹姆斯轻声问。
“他们一开始就来了。”他说,“在旁边炒气氛。”
“…你感觉还好吗?没受什么伤吧?”
他眉头些微一松,舒朗的眉毛就该这样才好,他轻笑说:“我怎么可能会吃亏。”
“我打了罗尔两拳。”他的声音在这周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了,因此往日里略显调皮的语气,在这嗓音的映衬下有点,呃,突兀的难听了,跟被烟熏了三天三夜一样。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连忙住了嘴,瞪我一眼,无声说——‘不许笑。’
可是那怎么可能?我只能缓慢地缩回去,撇开头,跟玛丽一起头顶头,双方都达成了一致,肩膀的抖动也十分一致。
“太难听了,他刚才没这样啊。”玛丽几乎是笑出了气音,“像米奇的好朋友哈,哈…”
我捂着肚子,压抑笑声真的太疼了,“突然正式进入了声音育的变态期噗。”
我的袍子这时被人扯了一下,我往后一挥手,詹姆斯却握着我的手用力掐了掐。
“格兰芬多的那两位女同学。”
我跟玛丽的头突然飞扬了一把,惊得我们同时抬头,“是的,教授?”
“介意告诉一下我们大家,二位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么?”
玛丽轻咳着推了我一把,“靠你了,朋友。”
我尴尬地理着袍子站起身,“呃,嗯,就是,”
“关于斗争的存续问题,教授,我们在讨论。”
“哦?”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是,我们在讨论,究竟有可能消灭斗争吗?呃,我是说,感觉从历史的角度来说,不管是人种覆灭的战争,还是资源抢夺的战争,还有刚才在中庭生的事,本质上都是斗争,人类历史这么多年,我们似乎没法逃离这个阶段…”
“嗯,继续说。”
我深吸一口气,“为了生存而斗争我还能理解,但世界上的斗争并不是都牵扯到生存,我现每一场战争,基本都是为某些集体的政治服务,妖精的战争,以及第一次巫师战争等等,但非政客又或者没有政治抱负的平凡群众,真的有必要经历这种非本人意志促成的事件吗?”
“这是个好问题。”她轻轻压手让我坐下。
手腕往身后一甩,空中出现了好几个金色的词组。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再了解几个概念,也就是斗争的分类。”
“个人或者集体,如果是为了生存斗争,这应当被称为’生存选择’。”
“如果涉及的是生活机会,比方说,贫穷的人又或者有所图的人依附于有权有势的人,在这之中产生的斗争,这便是’社会选择’。”
“而如果是涉及了人种特征的存在机会,那便是’生物选择’。”
“回到你刚才的问题,一旦社会关系之中,牵扯了选择这一概念,那么斗争便是不可避免的。”
“最严格的和平主义,也只能在排除某些斗争手段,和选择斗争方向的意义上产生作用,这或许可以规范斗争的手段、对象以及方向。”
“但斗争无法避免,它不可消除。”
“而平凡人类,往往都被迫或者被裹挟着迎接这一局面,这与他们的个人意志,完全无关。”
礼堂内静默无言,她给了我们时间接受。
“我想你们中间的有些人,或许足够敏锐,或许因为家庭因素而有足够多的信息源,但或多或少都能感知到现在英国国内的,那种平静水面之下的动静,我们都是在水面上游泳的人。”
“暗潮汹涌之中,蕴藏着机会。”
“我可以借着浪花游得更远,或许有人会这么想。”
“有人会觉得,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安静地游个泳泡个澡。”
“但,当大浪潮在水面成型成势的时候,谁又能保证自己会跑得比那朵浪快呢?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淹没?又或者能够及时上岸?”
“而这,就是我来教授你们形势与政策的目的。”
“你们必须具备观察事物的能力,至少不是被裹挟着迎接这一局面。”
“至于你们到时候是选择跟浪花一起共舞,又或者及时抽身上岸,那将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但请记住我的话,选择本身,就意味着斗争。”
“尤其在‘生物选择’的这一基础上,那更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