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2o个。
2o?2o个也会死人?你们不经常取这个数量吗?
会有意外的呀,怎么办?今天取不出合适的,交不了工。
换一个人。还有女向导吗?算了,女的就行,随便再取几个凑足2o……现在取了多少?
很快有别的员工递去资料:某某和某某身体状况可以,且打了针。
快快快,清理手术台,就换某某某。
号施令的那个人还看了眼手表:我老婆今天生日,你们别耽误了我。
几个人朝画面另一头匆匆走去。画面中剩下的几个员工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仿佛生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时间持续流动,那似是领导的人回来过一次,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嘴上操个没完,从工位上抓起一串钥匙就往来路跑。
视频结束了。隋郁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若是在来王都区之间看到这个视频,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触动。生的死的,在他眼里都是狰狞怪物,没有什么区别。一个怪物遭难了,一个怪物死去了,对他来说有悲悯的必要吗?家人常说他冷漠,又为他找理由,“没办法”“他脑子是这样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悲悯”是多么高傲。
但他在王都区认识了向云来,唯一能让他放心地、欣喜地注视的人。他还认识了方虞,还有汤辰,这个为了寻找母亲、保护朋友,连海域损毁也不管不顾的女孩。
隋郁始终没看清汤辰的脸。但他钦佩汤辰,也为方虞难过和惋惜。眼前的视频只是饲育所生活的一个切片,但那死在手术台的女人仿佛变成了汤辰苦苦寻找的母亲,或是方虞下落不明的妈妈。女人们的命运在毫厘之间擦身而过,有人活了,有人死了。
隋司,或者说隋家,与饲育所一定有密切关联。
他胸口闷,很久后才退出视频,回到第一个文件,打开了它。
坐在椅子上的任东阳双眼正直视镜头。隋郁的面容失认症让他连屏幕上的人脸都无法识别,他是从声音和姿态认出任东阳的。
任东阳的双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他还未消瘦得可怕,语气也平淡:“带我来做什么?还要出动狼人,破坏我的家。这部分修补经费,应该你们出。”
画面闪动,光线在隋郁脸上闪烁。一个视频,十个视频……第一百个视频,第一百八十六个视频。他沉默地看,无意中竟把控制器给捏断了。
而此时,向云来再次推门走入了夏春的办公室。邢天意已经离开,走廊上只有等候胡令溪而不断徘徊的柳川。向云来走了进去,手在挎包里掏,边对夏春和胡令溪说:“等等,我有事儿讲。”
胡令溪已经在这里坐了太久,浑身酸痛。他原地轻跳:“你想当领?我把位置让给你。”
但看见向云来放在桌上的蓝色药液之后,胡令溪愣住了:“这……”
“阿波罗。”向云来说,“让你妈妈海域损毁的阿波罗。”
他从未见过胡令溪这样的凶相,目光没有温度,浑身充满了攻击性与杀意。他不禁后退半步:“不,我……”
夏春插话:“向云来不可能是害你妈妈的人,你清醒一点。”
室内涌动的精神力在片刻后才稍稍平静。胡令溪道歉:“对不起,我激动了。不过这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
“你们知道‘饲育所’吗?”向云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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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的老师”,所以他和任东阳之间以师生身份相称,一开始也是这样欺骗向云来的。但任东阳的举动非常奇怪,从旁观察的隋郁渐渐觉察到,任东阳有意让向云来接触自己,而同时又表现出一种怪异的独占欲:不在意向云来跟隋郁展任何亲密的关系,但不允许向云来斩断这段“恋人”关系。
他像宠物的主人。小猫小狗出门玩耍,有好朋友,那是他乐见的;小猫小狗想离家,那是绝对不行的。
直到此时,隋郁才隐约明白任东阳不阻止自己和向云来接近的原因:因为,隋郁是隋司的弟弟,而隋司的命令,任东阳不能违抗。
想到那人面对自己时或许怀着这样又憎又厌的情绪,却总是笑脸相迎,奇特的爽快让隋郁精神饱满。
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隋司皱起眉头,含着电子烟,轻轻一笑。
“还有
()呢?”他继续问隋郁,“你还猜到了什么?”
隋郁:“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上下级?钳制和被钳制?你能进入他的海域,对不对?”
隋司:“我的确能强行闯入他的海域,但没办法执行深潜。他守卫自己深层意识的能力几乎跟我一样强大。”
隋郁:“你给他注射阿波罗,是为了让他失控,再窥伺他的记忆吗?”
隋司不答,只是微笑。
隋郁:“你看到了什么?”
隋司:“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示意隋郁跟上。两人走上三楼,来到隋司的书房。途中隋司没有问起向榕,这让隋郁有些吃惊,随即又想到,或许是秦戈的第二次巡弋报告有了一锤定音的作用,隋司不再怀疑向榕了。
但忐忑和不安仍在他心中轻轻骚动。隋司放过了向榕,他会不会怀疑向云来?
两人走进书房。隋司拉上书房窗帘,打开了投影。他一番操作,很快,墙上浮现出存储终端的界面,里头全是视频。
“你自己看吧。”隋司说,“你不喜欢任东阳,我相信这些东西你一定看得很高兴。”
隋郁不解。隋司也没有多作解释:“他失踪的那两个月,确实在我手里。我这里有很多哨兵,为他解决了很多次问题。”
隋郁:“……我对他跟哨兵生过什么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