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贱东西,别以为朕真不舍得杀你!”
怀雍不敢再动,伏在地上,泪流不止。
父皇想来扶他,到底没走过来。
怀雍看见父皇似乎也哭了。
父皇疯了似的在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像是痛心疾、自责不已。
忽听锵琅一声。
怀雍抬头看见,父皇已将架上的宝剑拔出,提剑气势汹汹地走来。
怀雍不知道父皇究竟是要杀哪个,又或者全都要杀了,不顾身上的伤痛,他仓惶地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再次扑向父皇:“父皇,父皇,求求您了。假如您要杀他们,您就先杀了我吧!”
父皇恨极了地问他:“怀雍啊怀雍,你太伤父皇的心了。你就这么爱赫连夜吗?他这样伤你,都不舍得把他给杀了吗?”
怀雍流着泪,在父皇的膝下仰起脸来。
当他再次看到此时此刻父皇的神情时,俄顷间,怀雍仿佛懂得了什么。
怀雍一咬牙,不再那样顺从,反而大逆不道地说:“父皇,您能玩男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您不能这样不公平,父皇,您可以找男宠,那我也可以找!”
屋内仍是一片死寂。
但父皇身上的杀气却像是瞬间被消融了,只是阴沉沉地低头看着他,拿他无可奈何地流泪。
父皇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又变得温柔了许多。
父皇伸手给他理了理鬓:“你看看你,就穿了这两件衣服,头也乱糟糟的,被人看见了多难看。”又给他擦眼泪,“别哭了。朕是你父皇,朕方才只是在说气话,朕还能真的舍得杀了你不成?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能让父皇这样伤心了。”
父皇又吩咐杜公公:“去把人带过来。”
要把赫连夜带来吗?
怀雍拼命在心底想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一救赫连夜。
就算,就算他不想和赫连夜相好了,他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赫连夜被父皇杀死啊!
父皇半扶半抱着他,在龙椅上坐下,把他当成小儿似的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心疼地说:“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该踢你,疼不疼?等下父皇就让太医来给你医治。”
正在怀雍满头是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杜公公已在门外又禀告道:“启禀皇上,人带来了。”
怀雍怕得又涌出眼泪,他伸手想要拉住父皇。
但走进来的人却不是赫连夜,而是父皇的那个小男宠羽客公子,一如先前几次见时的卑微,羽客公子也不知生了什么,根本不敢四处看。
刚要跪下见礼,就听见皇上的脚步声在向自己接近,皇上拎起他。
毫无铺垫地,他听见一道裂帛之声。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到一柄剑刺穿自己的心口。
皇帝看也不看他,把他杀了,拔出剑,随手把他像是垃圾一般扔在一旁。
皇帝走回怀雍面前,他的目光和煦许多,像是在说:你早跟父皇说你不喜欢他不就好了,不过是个玩意儿,杀了便杀了。
带血的剑被扔在怀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