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将至,全体青庐弟子,即刻起身。我凌怀阑,现以门主之权,命令尔立刻按照预定布设,向山下撤离。所有长老、管事,各司其职,关闭法阵,护卫弟子,通知山下的百姓…”
命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洪亮的嗓音中,又蕴含着狂暴的灵气,将众人耳膜皆震得生疼。尚在梦中之人,也纷纷惊醒。
不到片刻,整个青庐,山上山下,都沸腾了…
此时,踏6修士已穿好衣衫,七八道飞剑自不同方位驶入夜幕,一边瞧向天空异景,一边向声音源头汇聚而去。
到地方后,听凌怀阑讲述,并交代任务,很快,又四散开来。
有些驭使飞剑,向山下直射而去,去往青庐镇,通知其中的百姓撤离;
有些去往门中要地,关闭法阵,取出飞轿与其他能派上用场的道具。
有些则飞去半山腰,本门弟子居处,此时这里,正处在一片慌乱之中。
不少弟子衣衫不整,伴随着尖叫连连,没头苍蝇一般地乱窜着,多为一些入门不久、年纪尚幼、或修为较低的弟子。
游海级别的师兄、师姐,比如严章、穆见安、李婉柔等,经验丰富,素有见识,皆较为镇定。一边安抚受惊的师弟师妹,一边主动维持起秩序。
此时,一道灵光飞射而至,载来了五长老贝温柳。
自其嘴中,柔和话语却抢先一步到达:“各位弟子,勿要惊慌,只是飘云小劫而已。现在都听贝某命令,按照不同堂口,立即排好队列,各自队长清点好人数,统一撤离…”
此话一出,原本慌乱的场面,顿时平息大半,紧张的气氛也松弛不少。
“呼,还好还好,只是飘云小劫…”有弟子轻拍胸口,大大松了口气。
“好是好,但突然来这么一遭,还是挺吓人的…”有弟子嘴中嘟囔,语气有些无奈。
“哎呀,到底谁这么缺德?明知快要渡劫,还不赶紧找个僻静之处。大晚上的,尽扰人清梦…”有弟子却在抱怨,并引来周边不少附和之声。
山道上,奔跑声、议论声、抱怨声,混杂在一起,一时颇为热闹,紧张、惊恐则在进一步淡去。
众弟子归队期间,又有两人驭使飞剑赶至,一个是方明,一个是凌鸿杰,并带来了本门全部的四顶飞轿。
每当一个堂口到齐,便让年幼的、修为低的进入飞轿,余下跟着各自队长,快向山下跑去。行进间,虽是步履急促,却也井然有序。
向阳居,凌乐竹也与父亲分开,去向阳居找到侍女唯柔,背起之后,快步向山下撤离。
虽身形瞧着比唯柔瘦削不少,但她毕竟是游海修士,赶起路来,却是心不虚、气不喘。
唯一重担却在心头,时而回头向燕归居瞧去一眼,如有芒刺扎在背部,脸上痛苦、忧郁大行其道。
或是老天仁慈,劫雷一直酝酿,却只闻其声,始终不见降下,给下方之人留下了充足的应对时间。
约一刻来钟,青庐弟子全部撤至山脚。此时镇上,已是一片灯火通明,男女老少皆在向南而行。
队伍后方,皆是些腿脚差的老弱妇孺。见到之后,有气力的弟子便上前将之背起,加快行进的步伐。
只不过,虽为半夜突受惊扰,但百姓中却少有慌张。
仿佛司空见惯,举动皆出奇的一致,脖子向后拧着,一边撤退,一边却在观望,或是谈笑。
当瞧见半空中穿梭望来的飞剑,还有那奇异的轿子时,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尤其那些年幼的孩童,皆是异常兴奋与激动,纷纷指点着、欢叫着,令本不紧张的气氛,又增添了不少欢快。
热闹持续着,直到一声炸雷响起,紧接着轰鸣不止,刹那间,整个镇子都安静了下来。
只不到片刻,又骚动起来,比之前还要嘈杂数倍,皆不约而同望向天空,兴奋着、期待着,雷劫终于要开始了…
“咦?快看,云朵好像一匹马诶…”突然,有眼尖之人抬起手,指向天空大声喊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露出好奇之色,仔细瞧去,却是果不其然。
夜幕正中,轰鸣声处,彩色云团疯狂翻滚,并逐渐幻化出鲜明的轮廓。
那奇异而熟悉的模样,赫然是一匹雄壮饱满的高头大马,一时皆是啧啧称奇。
而另一个奇异处,便在云团正中,仿若午时的烈阳,明亮如同白昼,极是耀眼。
有经验的老者或中年,便告诉身旁孩童,此为天劫之眼。待会,玄雷便自其中降下,打在修士身上,开启残酷的考验。
不曾经历过的幼小们,有机会亲眼见识,皆兴奋地拍起巴掌,热切地讨论起来,或是缠着长辈好奇询问。
当到达镇中时,队伍便停下来,不过是飘云小劫,这里已足够安全了。
半空中,贝温柳、凌鸿杰、方明,各自举着明珠,照亮下方的街道,让弟子们与百姓各自清点人数。
三人目光凝视夜空,瞧着该处的异景,饶是见多识广,却皆甚是讶异。
“劫云成马,闻所未闻,真是不可思议呀…”贝温柳眉头轻蹙,感叹道。
“是啊,活这么多年,方某也是初次见识。”方明点头附和。
转向凌鸿杰,却是奇怪一声:“鸿杰,纪家那小子,修为何时到了飘云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