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望向头顶上空,待看清后,凌怀阑瞳孔倏地张至最大,眼珠也颤动了起来。
护卫正和大6的夜幕,似有天外邪魔欲强行闯入,图谋侵略或是占领,一锤一锤敲击着,使得天空中不断生出白色的裂隙。
裂隙的形状,时而如五爪金龙,时而如三头巨蛇,时而变成撼地神牛,时而又化身展翅鲲鹏,变幻多端,神鬼莫测。
唯一能确定的,“锤击”的威力正逐步增强,裂隙也朝着周边不断辐射开来。
波及的范围愈广阔,自一开始的铁锅大小,到现在堪比屋棚,且还在持续增长着…
不仅如此,两次裂隙的间隔愈来愈短,越急促,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这下糟了…”即便小女儿深夜犯病,凌怀阑脸色也没现在这般难看,竟是罕见地维持不住镇定…
“父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见喃喃声,凌乐竹连忙关切道。
但凌怀阑却像是没听见,始终呆望着头顶,神色近乎凝滞。
顺着望去,瞧见天空异象,她先是一怔,紧接着,心脏却是骤然停止,本能地抓向胸口。
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惊惧在俏脸上迅蔓延:“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
呆滞之时,凌怀阑回过神来,驭使飞剑一闪,消失在了院内。
凌乐竹倏地惊醒,慌忙跟了进去,只听得一句:“来丰,是你要渡劫了,还是…乐葵?”
说到后者时,却是缺乏底气,显然也觉得可能性不大。
毕竟自家妹妹三年前才飘云四,近来更是极少修炼,如何突然就要渡劫了呢?
但问题又来了,纪来丰也才飘云七,达至圆满,尚有些年份,离渡劫更还远着呢,也不太可能呀…
“嘶…难不成…?”倒吸了一口凉气,凌乐竹抬起头,注视着阵中异常的光亮,眉宇愈凝重。
从未见过的诡异景象,还有神秘的阴阳一脉,大概只可能会是这个缘由了…
暗想着,询问声出多时,里面却无一丝回应。凌怀阑又大声地重复了两遍,结果也还是一样。
仔细瞧去,妹妹尚在昏迷,纪来丰却也双眼紧闭,仿佛沉浸在梦魇之中,表情并不如何美妙。
“父亲,来丰好像听不见,该怎么办?”慌乱之中,凌乐竹忙向父亲求助。
莫名其妙竟要渡劫,二人又都毫无意识,这岂不等同于直接送死吗?
凌怀阑闻言,神色亦是严峻,双手一时握成拳头,一时又松开,暗下则在紧张地思虑着、权衡着…
但时间不等人,夜空中,白色裂隙持续闪烁,且越急促,嗡嗡声也不断增强,如同雷雨到来前,那些沉闷的、渗人的征兆。
终于,他猛地一咬牙,狠心道:“乐竹,咱们走!”
说着,便自乾坤袋中取出飞剑,率先坐了上去,并向女儿示去一眼。
“啊?那乐葵呢?还有来丰,他们俩该怎么办?”对于父亲的决意,凌乐竹完全无法理解,顿时神色焦急,犹豫不前。
“没办法了,雷眼现,大局定,再无可能回旋了…”凌怀阑叹息一声,望向法阵,眼中是深深的忧虑。
又双手合十,作祈祷状:“只盼这一次,乐葵、来丰吉人天相,能熬过去。若实在不行,也只能认命了…”
说话间,声音颤抖着,狠心的抉择下,心中亦是痛苦不堪。
但很快,目光又决绝起来,大声喝道:“乐竹,快走,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们去做。若迟了,后果不堪设想…”
尚在踌躇的凌乐竹,听见这罕见严厉的话语,终于点了点头,快步向父亲靠近,在飞剑后端坐下。
片刻后,二人一剑,腾起三丈,一掉头,朝西侧飞驰而去。
接近怀阑山道时,凌怀阑停了下来,自腰间取出一物,约拳头大小,表面一片银光,奋力朝天空一抛。
半空中,只听“咔嚓”一声,银球裂开一条细缝。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却是炸开成百余道,向四周分散开来,并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瞬间,整个夜空亮如白昼,延绵方圆半里之远。
巨大的动响、突然的明亮,反应敏锐的踏6纷纷惊醒。
古朴的静室,祁无瀚双眼猛地睁开,原本一张平淡的脸,迅被威严布满…
清雅的居室,身形颀长、一头飘逸银的老者,望着窗外,眉宇间显出一丝凝重…
富丽的卧房,汪兴运猛地惊起,短暂的慌张后,急忙穿起衣鞋…
随后,越来越多…
回复一丝神智后,这些高修第一时间跳下床,各自戒备起来,以防外敌偷袭。
门中弟子居处,游海中后期的年轻修士们,也相继自梦境中苏醒…
青庐山,躁动之时,却有一道洪钟般的大喝声响起,一下震彻了整个青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