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许应身后。
他已经洗完了澡,还换好了睡衣,手上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黑尾,一步步走近。
许应抱着毛毯转身,挡住傅朝年,硬邦邦地说:“没有,不是。”
“徐宁买的,我下午没有时间。”他补充解释。
“原来是这样。”傅朝年的视线从许应身后的床上慢悠悠地聚焦到许应脸上,然后眼神就不再移动了。
许应被他盯着,抿住唇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带有“囍”字刺绣的大红色四件套,一般只有新婚的时候才会用那么一天。
可许应只是搬家而已。
他晚上接傅朝年回来之后就没上过楼,没想到卧室里还藏了这样的“惊喜”。
许应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谢谢徐宁。
如果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好,可偏偏傅朝年今晚要在他家过夜。
偏偏傅朝年是他的相亲对象。
偏偏傅朝年和他的关系正处于暧昧展当中。
偏偏,傅朝年还好死不死地全看到了。
现在倒好。
他,傅朝年,带有“囍”字的新婚之夜氛围感极其强烈的大红色床品……要素全凑齐了。
许应顶着傅律师灼热的目光,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就差有人在旁边喊一句“送入洞房”了。
他能联想到的估计傅朝年也全都能想到,所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出来。
于是他们这样面对面站着就显得更加尴尬与暧昧了。
“…别看了。”许应不能任由这尴尬的情况持续下去,他眨了下眼,把毛毯用力往傅朝年怀里一塞,转身就去拆四件套。
他决定今晚盖另一张毯子睡。
傅朝年没说话也没上去帮忙,就抱着毛毯在原地看许应弯腰整理。
许老师的身段很好,弯腰伸手的时候衣角被扯上去,刚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侧腰。傅朝年目测了一下尺寸,大概他一只小臂用力就能把许老师整个人拦腰抱在怀里。
傅朝年捻了下指腹。
他看到许应的脸被红色被套映得有点红,拆卸的时候动作力度很大,大概是包含着对徐老板的怨念,看起来颇为咬牙切齿的,甚至还无声说了句什么,疑似在骂人。
傅朝年忽地掀唇笑了一下。
怎么办呢?
他觉得许老师实在有点可爱。
许应收拾完关上柜门,一扭头就看到傅朝年在笑,他没问这人在笑什么,而是声音平淡地问他,“你过敏的地方还痒吗?等下记得再涂点药,别碰猫了。”
“还好,已经不痒了,一会儿就涂。”傅朝年没遮掩笑意。
他看许应没有话要说了,就抬了下手里的毛毯晃晃,“那我下去了,浴室地面还有点湿,许老师等下洗澡小心一点。”
一楼的卫生间是只有马桶没有淋浴的,所以傅朝年刚才是在二层浴室洗的澡。
浴室就在隔壁,门开着还能感受到隐约的热气。这热气傅朝年身上也沾了点,他的丝绸睡衣的领口松松垮垮的,上面那两颗扣子也没系,喉结旁边的那颗小痣看着就更明显了,也不知道是存了勾引谁的心思。
许应垂眼“嗯”了声。